02122020時事觀察第2節：霍詠強 — 美俄國情咨文：向前看還是自吹自擂？

20200212 霍詠強

2. 美俄國情咨文：向前看還是自吹自擂？

上月中，普京發表第16次國情咨文，而上星期，就輪到特朗普的第三次，如果從內容的吸引力來說，普京的國情咨文，還真有點沉悶，遠不如特朗普的精彩，然而俄羅斯人表現出來的是被未來的期望，普京正為他結束領導後，交代俄羅斯的「身後事」。美國總統卻通過滿紙的誇大數據，以訴說少數人的「英雄」故事，為他的連任來拉票，繼續囂張地擔任一個超級銷售員的工作。

「As the world bears witness tonight, America is a land of heroes. 今晚全世界都將見證，美國是英雄的國度。這裡孕育著偉大、鍛造著理想，讓傳奇誕生。」

由特朗普這份國情咨文，會發現平民百姓，不會在美國有任何地位。美國是夢想之國，是英雄之國；但卻也是大部分，最少六成、甚至九成普通人的囚籠。在文中，特朗普多次嘲諷「社會主義」，別搞錯！美國說的社會主義，只是更多關顧弱勢社群，和中國說的社會主義，沒有丁點的關係。特朗普眼中的美國，仿如羅馬時期的「鬥獸場」，踏進來的就得撕殺，這裡只有勝利者的榮耀，沒有失敗者的容身之處。

對於特朗普的國情咨文，主流傳媒只關心兩件事，其一是內容中提出的數據，到底有多少「作大」？以及如何作大？其二是在開始演講前，民主黨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伸手準備握手，特朗普刻意無視，再加上演講中多次攻擊民主黨議員的政策，到演講結束時，佩洛西高調地撕碎了自己手上的文稿。這到底有沒有違法損壞政府文件？

在特朗普的描述裡，美國經濟已經達到有史以來最傑出的成就，就業機會正蓬勃增長、收入飆升、貧困率下降、犯罪率降低、信心激增。美國的未來一片光明，再次繁榮昌盛備受尊敬，經濟衰退的歲月已經結束，被其他國家利用，甚至蔑視的日子已然過去很久。

當然，過去四十年，也從來不曾見過美國被蔑視、又或經濟真正遭受重挫，相反特朗普最大的成就，應該是軍事暗殺行動，例如擊殺ISIS領袖巴格達迪和伊朗重要將領蘇萊曼尼。以及挑起和世界各國的緊張關係，包括中國、俄羅斯、伊朗、土耳其，以及隣近的墨西哥、古巴、委內瑞拉和理論上的盟友歐盟、日韓。這些行動可能才真正為他在競選連任中爭取到選票；再加上從民主黨的初選形勢來看，根本沒有能力發起認真的挑戰，特朗普又何必在國情咨文內作大？

從現實情具體數據來看，美國的確繼續成長，但是刻意玩弄數據，誇大數字，反而令人注意到，這更多是在延續奧巴馬年代的發展動力。

舉例說，為了攻擊民主黨，特朗普提到「在上屆政府執政的八年內，超過30萬適齡勞動人口離開勞動市場。在我執政的短短三年時間內，卻增加了350萬。」這些數字，刻意在計算的事段和範圍上做手腳，兼而只計算流動量，事實上，單計算奧巴馬最後三年和特朗普首三年的數值，他仍然有300萬對奧巴馬230萬的優勢，又何必要刻意玩弄數據，引起傳媒的計算，更暴露出如果真計算勞動市場，奧巴馬兩任的實質勞動人口增長，比特朗普時期多出50萬。

至於提及低收入家庭收入增加了16%，也是同樣不智，在過去三年，美國的貧富差距有增無減，又何以令人相信低收入家庭的生活得到顯著改善，實際上，雖然低收入家庭的增長5%比中、高層的3.5%和4%為高，但不幸地，基層人民的生活實在太苦了，根據麻省理工的計算，家庭收入要達到時薪26美元，才能應付開銷，但基層人員的時薪只有11.5美元，這等增長速度，又何異於杯水車薪？

國情咨文內反映的問題，是美國領導層眼中只有成功者和英雄，而唯一提到未來和前瞻性的，很不幸地，只有在邊境的圍牆和創紀錄的2.2萬億美元軍事裝備。相反，普京有點沉悶的國情咨文，就令幾乎所有歐美傳媒，把它放到最重要的版面上。

當然，主要原因是普京這份報告更具前瞻性，外界最為關注普京如何推動憲法修訂？怎樣提高領導層權力平衡？和對俄羅斯的行政、立法、司法領域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尤其是當國情咨文公佈後，總理梅德韋傑夫領導的內閣政府全體辭職，普京提名並任命梅德韋傑夫為新設立的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主管俄羅斯國防和安全，並且迅速任命聯邦稅務局局長米舒斯金接任總理。

在消息公佈前，曾有消息指憲法修訂會削弱總統的權力，讓俄羅斯議會國家杜馬，任命俄羅斯聯邦總理，然後根據總理的提名任命副總理和各聯邦部長，總統將無權否決已由議會批准的候選人。但是，這只代表釋放更多具體行政職權，普京同時強調俄羅斯必須保持作為一個強大的總統共和國，總統必須保留對政府工作和優先事項的決定權，以及在因履行職責不當時遣散總理和聯邦政府，總統還直接行使對武裝部隊和整個執法系統的指揮權。在這方面，總統和與聯邦委員會有必要充分協商，在權力部門之間實現更大的平衡。

憲法修訂會正式規定總統候選人曾在俄羅斯的永居年數至少達25年；無論在競選期間，還是在競選之前，從未擁有外國公民身份或持有外國居留權。

比較有趣的是普京的國情咨文中，有接近一半的內容非常具體地推動單一項政策：增加人口。而且還是在一開始，就提到「俄羅斯的命運和歷史前途取決於我們有多少人；取決於未來一年、五年或十年內俄羅斯家庭會生多少孩子；取決於這些孩子將如何成長；取決於他們將成為怎樣的人，會為國家做些什麼；以及他們選擇怎樣的價值觀來支撐自己的人生。」

「人口統計的負面預測令我們感到震驚。應對這一挑戰是我們的歷史責任。」

採取的每一步措施，制定的每一條法律，推出的每一項政府計劃都必須從國家最高優先事項——穩定並提升俄羅斯人口數量——的角度來評估，並且行色從而調整相應的家庭支援、醫療、教育和房屋政策。並且再次推動幫助家庭做出生育二胎、三胎的「母親資本」計劃，提供616,617盧布（1萬美元）的資助。

提到俄羅斯似乎不能不提到國防，但普京似乎更為克制，也更自信地提到「無論是在蘇聯時期還是在當代俄羅斯，我們第一次沒有尋求趕超任何人。就俄羅斯的國防能力而言，已經能保障我國未來幾十年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