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02018時事觀察(第2節)：余非– 尾指被剪斷也反不了（台灣）年金改革

余非　三藩市《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18年4月30日。
第2節：尾指被剪斷也反不了（台灣）年金改革。
第2節談台灣的反年金（退休金）改革。自4月23至25日，台灣有兩場大型示威遊行。首先，23至24日，是退休警察、消防員反年改集會遊行；4月25日由退休軍人接力。兩場示威都發生衝突。23日有記者說被打，25日有退伍軍人手指被剪斷。
先解釋「軍公教警消」的意思，即軍人、公務員、教師、警察、消防員。蔡英文政府因財政問題，同時又要花錢搞四年4200億台幣的前瞻計劃，於是全面削減軍公教警消的退休金。蔡政府先易後難，於2017年8月由文職公教人員入手，斯文人的示威再大型，蔡政府都可以當沒事發生一樣。當時軍人已知下一個就輪到他們，所以在公教年金改革方案一通過，便在立法院拒馬之外扎營。退休軍人成立了「八百壯士」，實行長期抗爭。而蔡政府在一輪輿論鋪墊下，2018年開始向退休軍人入手。所謂輿論工作，是將退休軍人貶為「米蟲」、叫外省兵滾回中國大陸、不要加重台灣年青人的負擔。這些污衊、羞辱，一定程度刺激起退休軍人的憤怒。加上拉鋸了幾個月後，4月中，由賴清德主持的行政院通過了退休軍人的年改方案。於是以「八百壯士」為首的抗爭活動開始升級。
至於軍人之後，就輪到退休警、消人員的年金被削。本來就安排好在23至24日進行為期2天的「警消不服從」抗議遊行。之所以兩天，是夜宿街頭抗議政府漠視警消過勞的危險。誰知23日清晨，2名在台灣國道高速公路執勤的交通警察被撞死，而且跟加班過勞有關。於是，令23及24日的示威多了一份悲哀。而最可惡者，是慰問殉職交警家屬時，官員對傳媒說會對殉職交警家屬予以因公殉職的賠償。誰知原來並非事實。這兩位交警乃至過去因公殉職的交警和警察，真正收到的通知大多只是因公死亡。原來因公死亡跟因公殉職是兩回事，撫卹金差一大截，也不可以入忠烈祠。台灣政府連這些事也心存欺矇，真令人難以置信！總之，在各種原因之下，23至25日的警消及軍人反年金活動，大家都比較激動。事已逼在眉睫，軍公教警消的削年金，預定在7月1日全面執行。
一個社會，將軍人及警察、消防員弄得人心惶惶，其實相當危險。而台灣社會的有趣之處，是未影響到最大多數的普通人，尤其是沒有經濟壓力的大多數，彼此便如常過其小確幸式的生活。甚至對23至25日的遊行出現暴力表示不認同。不認同暴力是必須的，問題是不應雙重標準；太陽花學生運動的待遇，跟軍警消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關於23至25日的衝突事件，警消的遊行被批評有記者被打，而4月25日退休軍人的衝擊更見血。據官方數字，4月25日受傷的有：幾十名反年金人士、84名警察、10多名記者。而反年金方面說自己有100多人受傷。當中退役上校陳咸嶽手尾指被剪走兩節，見肉見骨。因為有記者及警察受傷，八百壯士副指揮官、退役中將吳斯懷在26日向公眾道歉。最新消息是有六人被警方傳喚。
對於那三天的示威衝突，我有以下幾點分析。總體而言，是民眾，跟一個以搞街頭抗爭起家的民進黨政府持久角力，非常吃虧。台灣這個民主社會不公平，也絕不單純。
第1點，蔡政府出手熟練，在削軍人年金上不削現役只削已退休的，還用輿論、乃至民進黨官員之口羞辱退休軍人「貪得無厭」。那些所謂公聽會辦得敷衍馬虎，直接迫使退休軍人有冤無路訴，要用行動升級來爭取話語權。事情發展至25日，作為旁觀者，感覺退休軍人已中了民進黨圈套。因為一搞激，還推撞拉扯了記者，日後就更加別指望傳媒會持平報導。而慣於抗爭的蔡英文立即發聲明抽水，宣稱政府「不會在暴力下低頭」。蔡政府乘機把前因後果簡化，把受害人轉為施害者。
第2點，抗爭持續一年多，容易被有心人異化。以下這情節大家可以自行體會。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在烏克蘭的顏色革命，開槍打傷示威者的不是政府軍警，是另有其人。而台灣25日反年金抗議現場，有記者被潑尿。反年金「八百壯士」副總指揮吳斯懷說，經查證，該名潑尿者是當日一名酒醉男子，42歲，姓吳，不是退伍軍人。有反年金兄弟見他整日混在示威人群中，不斷喝酒，又用水樽存起尿液。吳斯懷不排除，該男子可能是特定團體派去搞抹黑的。無論如何，當日有記者被「打」，以及被潑尿。
第3點想分享的觀察，是斷手指的處理方法。從中反映，反年金人士不懂得處理輿論和傳媒，很吃虧。當日在混亂中，退役上校陳咸嶽看見拒馬被群眾推倒，下面壓著三名警察，而拒馬網格帶刀片。陳咸嶽知道，蓋在警察身上的刀片拒馬如有人踩上去，警察就會被割傷。陳咸嶽情急之下一手抓起拒馬，結果左手尾指在情況不明下被油壓剪剪走三份二。現場人士立即高舉陳咸嶽手掌以減少流血，也希望引起注意，令大家讓路立即送院就醫。手指尾見骨見肉的照片網上很容易找到。當時陳太太遍尋斷指不獲。陳咸嶽被送院，醫生說因為是粉碎性骨折，傷口有油污，就算有斷指也無法駁回。然而，駁回與否是一回事，問題是當日傍晚，反年金副總指揮吳斯懷拿著放在紙袋內的斷指去開記者會，用斷指控訴蔡政府。這個小節被網民及輿論爆罵，叫他「把手指還人家啦」。其實，大概不需要用斷指去做控訴，陳咸嶽是想救警察而受傷，就算送院成功駁回手指，照樣可以控訴蔡政府，而且做好事受傷，一定得人同情。從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也反映反年金人士又一次處於下風。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蔡英文政府對待太陽花運動，以及反年金改革示威者持雙重標準。此點已有不少論述，今集從另一個角度點出台灣的悲哀。
在蔡政府的民主暴政下，民間的自發力量就算願意走出來抗爭，都非常吃虧。於是反年金的退休軍人，62歲繆德生從高處墮下身亡，陳咸嶽沒有了三份二隻尾指，仍然未能令自己的抗爭處於上風。而軍警消的抗爭，只增加了現役軍警的工作壓力及疲勞，彷彿傷害了自己人。而在兩至三層拒馬保護下的蔡政府，絲毫無損，繼續在執政優勢下為所欲為。
台灣，對大部份人來說，固定仍然可以過小確幸式的生活。但是，被捲入社會衰退旋渦的老百姓，會對當前的台灣民主生活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