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72020時事觀察 第1節–余非：說說王家壩洩洪、蓄洪區、莊台……以及關於國情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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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非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20年7月27日 第1節：說說王家壩洩洪、蓄洪區、莊台……以及關於國情的啟發 這一集談中國國情，談抗洪。大家平日讀抗洪訊息，聽了不少地名及河流名稱，例如最近江西鄱陽湖汛情嚴峻、太湖告急，此外也聽到王家壩開閘洩洪，……。坦白從寬（一笑），平日沒刻意弄清楚地名的關係。為了談王家壩洩洪，花時間弄清楚地名跟水系的關係，現在清楚了重慶、武漢、鄱陽、太湖等名稱的告急，是長江流域水系的問題。長江水系很大，做節目時江西鄱陽的情況仍然很嚴峻。而王家壩屬於准河水系。整個中國總共有七大水系。聽完節目，大家可上網找找其餘五個水系的名字。這一集談准河王家壩──准河在哪兒呢？大家想像中國數目字「三」。以中國東岸上海至山東一帶而言，准河是「三」字中間的一劃，不長，只有1000公里；上邊一劃是黃河入海前的一段，三字下邊一劃，是長江入海前的一段。即是准河夾在黃河和長江入海口一段河道的中間。准河沒有直接的出海口，流至江蘇楊州便匯入長江出海。後來人為引流，才有自己的出海口。准河雖短，流經五個省份，在中國歷史上的長河上，准河長期為那五個省帶來嚴重災難。長江水系的情況這一節先不談了，讓我們一起留意新聞，為長江災情保持關注，也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今年的天氣有點反常，香港整個七月份也沒來過一個颱風。中國大陸則不少地方遇上強降雨，而且持續個多月，造成今年的迅情比去年嚴重。正式談王家壩洩洪事件之前，再提一次，王家壩洩洪是准水系統的事。准河短，但難治。自1950年代初開始，中國領導層就下決心要整治淮河。去到近年，因為有足夠的科技和資源投入，准河治理算是做出一點成績。王家壩洩洪是中國防汛防洪工作一個小型卻完整的例子，深究後自己很有啟發：中國不可能沒有天災人禍，可是相比於其他國家、甚至跟發達國家比，實事求是，中國政府是個心中有人民、有為的政府。 我花了點時間弄明白洩洪、蓄洪區、尤其是莊台是甚麼一回事。長知識的感覺很開心，立即與大家分享。 要做這一集節目，是被「王家壩13年來首次洩洪」這新聞題目吸引。王家壩建成於1953年，即新中國建國初期。建成後至今，已15次開閘洩洪，即是早期密一些，近十多年只於2007年作第15次洩洪。十三年後的今日、2020年是第16次。一談洩洪，立即想起清末民初平民百姓的悲慘歷史。清末天災及水患太多，民不聊生是令民變蜂起的原因之一。洩洪也者，是故意放水淹浸一些地方以保住另一些地方。在民窮國弱時，被犧牲的人沒保障沒賠償。那現在王家壩洩洪又是甚麼一回事呢？ 位於安徽的王家壩，處於淮河由上游轉入中游的那一段。淮河上游很陡，坡度大；但轉入中下游，河道地勢比較平缓。准河是由上游200米至178米的坡度，下降去中游16米的低地。王家壩就是截一截上游衝下去的水勢。為何要截？平日當然攔不攔截也不打緊，可是如發大水，王家壩便成為用人為手段控制上游河水衝擊中下游的工具；因為水量和速度會由王家壩截流蓄水調節。王家壩的水位，於7月18至20日只用了兩天時間，儲水量便由警戒水位升至保證水位。於是7月20日非開閘洩洪不可。開閘後，洪水流入河邊低地蒙窪蓄洪區。按水流次序，先是王家壩、之後是蒙窪蓄洪區，再之後是1970年代建成的曹台退水閘。假設十多天後中下游險情解除，即中下游水位下降，蒙窪蓄洪區便可以開啟曹台退水閘，將蓄洪區內的洪水放回淮河，讓洪水流去中下游。排清蓄洪區內一般是幾米深的洪水後，政府就會幫助犧牲農田、魚塘等的居民恢復生活。 王家壩一直被認為是准河汛情風向標，被稱為千里淮河第一閘。 回頭說現在。7月20日王家壩開閘洩洪入蒙窪蓄洪區，至23日前後，蓄洪區未滿，部份地方水深約兩米。據官方公佈，大概蓄洪約2.5億立方米，相當於20個西湖。如果將蒙窪蓄洪區當成一個面盤，面盤滿了，可以蓄26個西湖的水量。而沿准河中下游，有不少具規模的蓄洪區。劃出蓄洪區不難，難在如何管理。因為偌大而水源充足的河邊沃土，平日一定用來種田或養鵝養魚。於是，接下來，跟大家介紹第二個很特別的概念，叫莊台。 蒙窪蓄洪區面積很大，內有4個鄉鎮；耕地合計19.8萬畝，住了近20萬人。這四個鎮當中，有約15萬居民就住在131座蓄洪區內的莊台上。就算不是長住在莊台，在低地有屋，也一定在莊台另安一個家。 莊台，據央視記者解釋，是民間智慧。記者用一個膠面盤做例子，他說，平日種田養魚是在面盤的底部，為了令洩洪時有居住點，當地人在面盤內堆土成台，就是莊台。記者反轉面盤，打比喻，說莊台的高度，就是靠近面盤頂部的高度。總之，平日就在面盤底生活工作，洩洪時就搬去莊台。4個鄉鎮，20萬居民中有15萬人，分別住在131座莊台上避水患。現在的莊台，大部份已成為給洪水圍起來了的湖心莊台，一個個小孤島。而膠面盤邊，是大堤，將蓄洪區與非蓄洪區分隔開來。大堤不可以出事，因而在汛期，大家會不畏艱苦實行24小時巡查。因為有莊台，居民沒被水浸的生命危險。當地政府不用處理安置問題，只需要不斷改善莊台居的生活狀況，例如處理生活垃圾、定時運物資給災民，解決他們緊急出行的需要，例如要去醫院看病。資料顯示，近年政府會安排機動皮艇接送。這些，就是改善了的硬件。 真的要為十多、二十萬人有大局思維點讚！有一張被廣傳的照片，內容是一位老伯，拖著一條趕鵝用的長樹枝，抱一隻鵝，身後跟著一群鵝，一起徹離蓄洪區。老伯神情落漠。大概他帶走了鵝，養鵝的裝備卻會被沖爛。即使政府有補貼及幫扶，也要經歷一翻艱辛勞累的折騰。也有照片顯示一位開服裝小店的男士，看著自己的店鋪傷心落淚。因為，總會有帶不走的、日後要從頭再來一次的付出。看照片已感受他們生活刻苦。就好像讀長江迅情，江西鄱陽有不少農民大戶，包幾百畝田耕作；一次水災，就令他們之前五年所賺的付諸流水。現在政府和保險公司說明會為農民設立保險綠色通道，盡量用社會效益而不是經濟效益為災民計算賠償。有視頻顯示，兩位江西鄱陽農民大戶坐艇在一片汪洋之中徘徊。原來如果不是缺堤，艇下面就是他們承包、作物等著收割的幾百畝農田。 聽眾朋友，這一節的內容有知識性的部份，就是讓大家明白王家壩洩洪是甚麼一回事，以及中國政府從中對人民的承擔。在大災難甚至大疫情面前，當前的中國人有政府可依靠；靠政府做水利工程防洪防汛，之後也得靠政府統籌人民的災後生活。放在百年史的脈絡下來審視，這個是可貴的民族復興之反映。不過，與此同時，我想分享一種閱讀國情的感受，就是中國仍然是個發展中國家水平的人口大國，在肯定和樂意見到中國進步之同時，我們閱讀國情，要同時知道不是在讀一部甚麼也被淨化的言情小說。在真實生活裏，一定會同時見到活得很艱苦的中國人。注意，說艱苦，不分用體力、還是腦力勞動。反正，當前的中國，是個靠辛勤工作才打拼出成績的社會。讀中國國情，不可以只要吃糖果的感覺。總之，再一次強調，中國國情不是一本離地、淨化如真空花園般的言情小說。也因此，更加會帶著敬虔的心情去禮拜由無數人付出的成果。不知從何說起，這種心情，是比小粉紅式愛中國多了一分重量和複雜。 也許，閱讀中國國情呈現的成績，要找「對」態度；惟其如此，才會用更準確的心態去珍惜得來不易的成績。因為生活刻苦，仍然是普遍存在的處境。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在防汛防洪期間，辛勤勞苦的除了是災民，還包括救助災民的消防員、地方幹部，以及很多很多其他人。 部份中國百姓守規舉、識大體的大局觀，在武漢封城時見識了一次；讀防洪訊息，在王家壩洩洪事件上再多見一次。而應對困難的刻苦程度和毅力，是國力和人民素質的反映。祝願汛情疫情早日過去，陷於艱難困苦中的人都明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