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32020時事觀察 第1節– 余非：林鄭特首「立法會選舉延後」記者會可以發現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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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非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20年8月3日 第1節：林鄭特首「立法會選舉延後」記者會可以發現些甚麼？ 這一節跟進香港一些可喜的轉變。也想跟大家詳細分享最近的思考，所以這一節會長一點。最近世界的事、中美之間的事、香港的事都不太容易一眼便看透。未看清之前不想跟風說些泛泛、跟大隊的話。直至7月31日，看了特首林鄭月娥主持的，宣佈延後立法會選舉那個記者會的直播，令最近許多思考也水到渠成，有通了的感覺，於是跟大家匯報。 開宗明義，立法會選舉延不延後，我沒太多意見。這一節要提該記者會，不是出於看重延不延期這結果。是透過記者會，看見香港有進入更健康的、回歸下半場的苗頭。分四點跟大家分享觀察。 首先，我會附記者會視頻的連結給大家，包括文字版的連結。因為那記者會有太多事可以觀察。做節目的今日，各種不同的評價及說法開始出現。衷心提大家，如果騰得出個多小時，不如用來看原材料，比只看其他人的評論好。宜先弄清楚根本，再去聽其他人的意見。可以很大膽地判斷，香港也好、世界也好，已進入百年巨變前最曲折的狀態，很多事，多看看、多思多想，不必衝動，更無需偏激。也因此，建議培養看原材料的習慣。 第二點意見，是香港正式進入一國兩制朝健康化發展的下半場。「朝」是進行式，不是一步到位；香港還有幾年內耗，有幾年要捱。只是已轉入下半場，是有蹟可尋的。標誌性的事件有兩件。第一件，是七月一日凌晨港區國安法開始生效；第二件，是7月31日林鄭特首記者會的答問環節，她的精氣神開始回來了。聽眾朋友，有「下半場」、有轉場、轉勢這個概念很重要，不要以為香港可以一成不變。之前「不變」，是時機未到。我於2017年下半年開始提出「下半場」概念。2017年是回歸20週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夫人來香港參加慶祝活動，並發表了多塲極之重要的講話，等如為香港的亂局劃下紅線。當時也是特區政府換屆，特首林鄭月娥正式就任。可是，原來當時的時機尚未成熟，香港沒有進入下半場狀態。原因為何？是我低估了體制，以及親建制力量的虛弱程度！終於，所有「衰敗之物」，非但沒有在習主席劃了紅線後收手，反而變本加厲。「衰敗之物」發酵得愈加複雜；甚至弄出一場內外部力量加倍勾結、或說雙撃掌的修例風波。修例風波的荒謬、瘋狂，何止十倍於違法佔中。大亂，瘋狂猖狂的大亂，也可以是大浪淘沙，沖刷出走入下半場的力量。首要是逼出了亮劍式的港區國安法。有人認為不用行這一步吧，可以激活其他現有法例，或加速廿三條立法。各人有各人道理，或者是對的。然而，我的看法是，立港區國安法要放在中美角力的主軸上去審視，而且不只是微觀外部力量如何介入，是看大局。外力，根本長期也介入香港事務。中美角力在回歸上半場未去到攤牌階段，因此，對香港被外部勢力干預內政的容忍度，也相對應地未去到攤牌的階段。現在是美國全面主攻了。做節目的最近，大家也許聽聞唐娟躲入中國駐三藩市總領事館一事。其實，同樣是用抓唐娟的理由，已有不少於四名做醫學科研的中國留學人士被美方拘捕。中美關係於當前，正處於緊張狀況。中國仍然表明對話大門常開，也知道軟實力等等未必足夠；可是，沒得揀。美國因為內部矛盾，要政治洩洪去中國身上。中國被逼硬來硬往，據理力爭。港區國安法之立，是國際環境下的必然，從而順勢令治港方向、一國兩制進入下半場。一切不是可以完全準確計算的時機把握。這個下半場，不是只看已抓了誰，誰誰誰又被通緝了……彷彿很「鷹」（鷹派）的那些事，要看更密切的互動。就好像香港面對疫情一樣：「你有困難了？」一國立即伸出援手。一國跟特區、特首的密切溝通，會反映在下半場之上。請注意，仍然是一國兩制，不是一國一制。行穩致遠的一國兩制，才是對中國、對民族復興有利的制度。 第三點觀察談接手打開下半場模式的特首林鄭月娥。 我對林鄭特首的判斷來自實事求是的長期觀察。沒有預設立場，是在中立態度下，憑細碎的事實作出判斷。由她任政務司司長時已留意她。從簡言之，近幾年看著林鄭由很有自信，以及，以為可以在愛國愛港的前提下走第三條路線；乃至於之後，被一場黑暴完全打沉。我細看了全過程。做人，城府深、心思太曲折者，是打不沉的；因為他根本沒本心、沒初衷要守，沒有需要「守」住的東西被人打沉。會被打沉的人，心內必有幾分真誠。被人打沉了再站起來，與沉也不沉一下的不倒翁，是兩回事。林鄭特首屬於前者，黑暴令林鄭跌至谷底。2019年的香港很詭異！打林鄭最狠的是被認為屬於自己一方的ＫＯＬ；甚至誇張到有「黃藍的共同語言」，撐警察不撐政府這種說法。光譜的兩端，很詭異地公然互相和應。2019年不同於2014年，這一集沒時間詳談。總之，2019年是很詭異的大亂。林鄭特首在沉至谷底，甚至被造謠說會換人之際，國家主席習近平跟她握手。很奇怪，不少人視而不見地，故意忽略當中的訊息。 由宏觀層面審視林鄭的個人起落，是一國兩制及香港命運之必然。在當前的歷史階段，特首，任何人做也是個三煞位。回頭再談現屆特首，林鄭特首有過2019年的政治衝擊，這樣的林鄭，才會看得清香港的複雜性！從而為香港，為自己特首這角色定位。請留意她在回答制裁時那幾句說話，時間關係只引核心的兩三句。她說：「我或者行政長官（意思是：本人、乃至其身份）或是特別行政區，我們是在中國之內的一個地方，我是中國之內一個地方的首長。」 上面「我是中國之內一個地方的首長」那幾句沒有稿，是衝口而出的答問。這種說話最反映內化思維。只可以說，有危就有機；黑暴，令林鄭特首與國家共患難，在黑暴中磨合得更深。這大概是香港人，以及一國兩制之福；是黑暴的副作用，真的是有危就有機。此外，一場黑暴曝露了很多內鬥。林鄭特首相比起來，背景和人脈相對簡單清白，俗語說的「水不深」。大概這樣的一個人，更適合做當前的香港特首。 第四點觀察，是回應林鄭夠不夠政治擔當，以及有沒有政治歷煉的說法。我的思考不一定準確，可是，真誠地是我長期做功課而得來的思量。 林鄭由港英政府文官系統出身，沒有政治歷煉是事實。甚至回歸前中央吸納香港精英的機制，她也未曾加入。前特首梁振英反而有。歷史要放眼量，林鄭這缺點，有沒有可能反而是個優點呢？從簡言之，沒有複雜的、舊有的政治及利益牽扯，會不會令林鄭背後「水」不深，情況簡單呢？林鄭有點像個地道的「香港人」──不是攀附，在類型上我也是這種人。以自己為例，文科出身，從來沒想過竟然會做了七年獨立時評人。參與香港社會的變化，是士人心態逼出來的社會關懷。從前，香港人大部份也比較單純、成長過程中最大的責任就是讀書考試，尤其不懂政治——因為港英治下不會讓你認識政治。英國人是知道香港要回歸祖國了，才推出代議政制令香港泛政治化，而且是在文化根底薄弱的商業社會下去行政治化。此外，港英交棒予美國，1990年代《蘋果日報》的創辦，不會是偶然。而蘋果報系扶植出來的高層、核心人物，一直在香港發揮作用。蘋果系統將香港帶往反智、煽情化的方向。 總之，請注意一個根本──林鄭月娥特首沒有政治歷練，是大部份正常香港人的共同特質！政治認知和歷練，不是靠參加過幾場街頭抗爭活動就會有；有承擔的知識份子不夠多，令香港沒建構真正的政治知識。依個人判斷，香港社會不分顏色，不分學歷，真正懂政治、有所謂政治歷練的人，絕對是極少數。香港最搞笑之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社會不分顏色地泛政治化。 這樣的社會，如果今後進入下半場，政治分寸，最理想是由一國主導，再加一個同心同德搞落實執行的特首。別看輕「政治」二字，在百年巨變面前，政治，是國際鬥爭下的「政治」。如果說林鄭沒有這種識力，批評他的大部份人也沒有。一如林鄭特首所言：「特別行政區，是在中國之內的一個地方，我是中國之內一個地方的首長。」主次分明之下，主次分工就可以到位地互相配合。這就是下半場的結構。立法會選舉延後這課題的政治考量，特首提出了幾個可能，再由中央審批抓大方向。批了方向後，香港需要做的，是依足法例、依足程序去執行。插播一句：大家別忘記，政治，也許，只做不說。我個人認為，特首用文官依法依規辦事的作風，去應對香港的泛政治化，無甚不可之餘，還有以柔克剛的味道。依法依規辦事，與天天叫陣炒議題，哪種方式才對香港和國家、以及一國兩制有利？大家可以認真想想，不必太快下結論。 7月31日那個記者會，當林鄭特首和鄭若驊司長交代用《緊急法》比用《立法會條例》第44條、第6條、第11條穩妥……等等，彷彿很文官化、程序化地交代情況時，請注意，只要拉闊鏡頭，就知道在平衡共存的同一時空下，及時逃走了的黑暴核心獨派人物，因為在海外仍然發佈分裂國家的言論，已被發通緝令追捕。而用刀插警察的黃鈞華，他會只是被控以簡單的傷人罪嗎？總之，看事情要看全局，認為林鄭不夠政治，說話調子不夠勇猛強勢，是管中窺豹，少了大局思維。面對一個極之多元化，而且大部份人不是真懂政治，甚至整個社會已反智了十多年的香港社會，林鄭特首在台面上擺出來的形象，個人認為，也許更加適合香港、更加配合一國兩制下半場的模式。 聽眾朋友，建議大家聽一次7月31日的記者會，尤其是答問環節。林鄭在回答制裁時，說（大意）：不供應科技和軍事物品，我可以另做打算？而且已經在做。所以，好多事已一件件在做。香港，真的需要一個擺出來很「鷹」，天天「撩交打」的政府嗎？至於強不強勢，是主觀判斷。或者不要看轉述，看林鄭過去幾個月的記招，尤其答問環節。我完全不認為可以用軟弱來形容今日的林鄭。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聽眾朋友，如何管治一個言論自由，而且人人對自己的識見也很有自信的香港，不是易事。香港曾經是亞洲四小龍之一，藏富於民，有錢就以為自己有智慧的人很多。七百萬人起碼有五百萬種意見。就算不是有幾大淪陷區（傳媒，教育，司法系統等），行開放式民主選舉制度的香港，很難搞。 而作為特首，不是只服務多元之中的其中一元。林鄭特首現在的姿態是兩個元素的結合：分別是（第一）背靠國家、清楚分清主次；在此大前提下，（第二）用文官本色去辦事。簡言之，是將政治問題非政治化，用依足程序，有法有規可依的方式挺進。個人認為，這種形態，或更適合當前仍未可以翻盤的香港。而且，別忘記，香港施政是否可以落實，責任還落在長期被養育的建制力量身上。不要出現雙撃掌，只是單擋，大概會容易應付一些吧。 相關連結： 31-07-2020 行政長官舉行記者會視頻 https://webcast.info.gov.hk/revamp/chi/video/0000000875_mp4.html 31-07-2020 行政長官舉行記者會音檔 https://webcast.info.gov.hk/revamp/chi/video/0000000875_mp4.html 行政長官記者會開場發言（文字版）https://www.info.gov.hk/gia/general/202007/31/P2020073101043.htm 行政長官記者會答問內容（文字版） https://www.info.gov.hk/gia/general/202008/01/P202008010002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