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02018時事觀察第1節：余非– 談《延禧攻略》一位香港女藝人所述的對戲方法
余非 三藩市《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18年8月20日。
第1節：談《延禧攻略》一位香港女藝人所述的對戲方法
第１節湊熱鬧談《延禧攻略》。集中談對劇中香港藝人佘詩曼的觀感。話說騰訊視頻及youtube有長三分多鐘視頻，是內地綜藝節目《熟悉的味道３》選段。網上標題叫「普通話到底有多好？佘詩曼現場尬戲！」。先簡介三分鐘視頻的內容。
年青主持孫堅問佘詩曼，「在《延禧攻略》演對手戲時，你會全部用普通話嗎？還是……」話未說完，佘詩曼就用普通話打斷主持孫堅的提問，說「不是」。佘詩曼說：「因為我不想影響到我的戲，所以我用廣東話。但是在最後一句，就說普通話。」
一輪解釋後，主持孫堅想嘗試對戲。於是，即場，佘詩曼說粵語，孫堅說普通話，佘詩曼會在自己最後一句說普通話，讓對方接話。
開始了。男主持孫堅捧食物給佘詩曼品嘗。以下是對答。
佘詩曼用廣東話說：終於都來了。
男主持用普通話說：嫻妃娘娘，這是皇上為你精心定做的乾隆白菜。佘詩曼用廣東話說：這些糕點本宮平時經常吃。有甚麼特別？
之後佘詩曼用普通說了句：請說一下。男主持孫堅愣住了，畫面加左三個問號。他用普通話說：我一句都沒聽懂。另一位聽得明白的男主持戴軍加以解釋，孫堅弄明白了就接戲。孫堅用普通話說：是用麻醬、芝麻、醋、糖……來做的。佘詩曼用廣東話說：有無毒架。之後用普通話說：你嘗一嘗。孫堅又懵了，他沒聽懂廣東話「有無毒架」這句。對他來說，他是送菜餚的侍從，怎可以「嘗一嘗」呢？於是用普通話反問：「是我先嘗還是您先嘗？」此時，佘詩曼才用普通話說：「我怕有毒」。孫堅這才又明白過來。節目就現場玩了上面的對話。兩位男主持面對嘉賓佘詩曼，當然說盡好話。孫堅試玩對戲後，就討好地向佘詩曼說：「這個對於你來說，很難為你啊！」。佘詩曼不予否認，只說：「還好。」還有一個小節的。這綜藝節目會委託人做一道菜，送贈嘉賓希望多謝的人。佘詩曼想多謝配音的天津蘇女士。她點了煎餅果子。戴軍問佘詩曼知道煎餅果子是甚麼東西嗎？佘詩曼猶疑、並縐眉道：是早餐？畫面配了oh my god的音效，暗示煎餅果子不是早點。上面的三分鐘視頻十分精彩，可以有很多觀察。首先，試一次對戲，大家就知道跟佘詩曼做對手戲的演員，事前必須背了她的對白。因為如果對手聽不明白廣東話，根本沒法在現場的互動中，靠對話來帶戲。因為雙方根本沒有語言溝通。宮庭戲很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勾心鬥角，正常情況下，對戲的人可以跟對手擦出火花。可是，如果一位完全聽不懂廣東話的北方演員遇上佘詩曼，就無法透過現場互動來擦出火花了。對手要做的，是把佘詩曼的對白背下來，到時眼看佘詩曼的樣子，腦內播的是自己背了的、佘詩曼的對白，用這種方式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做對手戲。以這樣的方式去演戲，「難為」了的是誰呢？交由大家判斷。當然，一切見仁見智。作為一名藝人，讓人看見你有為演戲付出努力十分重要。個人認為，即使是用廣東話、不想影響自己表現的佘詩曼的戲，跟內地演員入型入格的戲，分別仍然好大。不想開罪佘粉，同樣是見仁見智。我看了幾集，感覺上藝人把自己當成是演員、抑或明星，是有分別的。以演魏瓔珞的演員為例，太入型入格了！化妝後跟歷史人物的樣子九成相似。真人叫吳謹言的年青女演員樣子甜美，青春活潑。原來為了做出冷艷的效果，吳謹言剃掉又長又濃的眉毛，劃上鋒利、薄薄一片的柳葉眉，再配合化裝，瓔珞的冷艷型格便盡現。再加上入型入格的演技，令人以為她就是瓔珞。其實不只瓔珞的，其他演員，例如演皇后、皇上等，都入型入格。又或者不宜總是跟內地演員比較，就談談香港演員馬浚偉。他對角色及劇本的認真程度，早有所聞。馬浚偉於2017年10月在上海演了幾場舞台剧，劇名《偶然•徐志摩》。有看過表演的內地觀眾留言稱讚馬浚偉。說根本不需要配字幕，他的普通話非常好！好到觀眾完全決有理解上的困難。我也挑了個綜藝節目看看馬浚偉的表現，同樣是飲食節目。馬浚偉由語言表達到用字，都非常地道。節目涉及南北方的不同飲食，很明顯馬浚偉做足功課。相比之下，佘詩曼說要用煎餅果子來多謝配音的天津蘇女士，卻似乎沒做足功課，未準確理解煎餅果子是何物。
有無用功，有無上心，對比後高下立見。以《延禧攻略》的製作水平，乃至配戲的一眾演員，大概加入去的香港演員，由哪位去演都紅，除非她非一般地失準。於是，看見香港某些娛樂台炒作「演技備受讚賞」，兩個月內以名引利賺一千萬等等，愈感香港很浮，很多事都只是跟風炒作。而炒作出來的虛火，往往跟真相相差甚遠。
節目結束前再多舉一個例子。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著名的河北梆子演員裴艷玲是上一輩的演員。她們學歷不高。裴艷玲出名的招牌戲是《鍾馗》。鍾馗是鬼雄，要噴火，裴艷玲就去西安向秦腔演員學噴火特技。此外，裴艷玲版的《鍾馗》有文才，應試落第，憤而觸柱而死。在《院試》一場戲，鍾馗要即場懸腕揮毫，用草書寫梅花詩。為了演好這場戲，完全沒書法底子的裴艷玲日練夜練，在家練，下鄉演出時在老鄉屋裏也練。終於讓她成功在舞台演出《院試》時，可以現場懸腕揮毫。而每次演出所寫的一幅字，都成為人人追求的墨寶。節目結束前最多舉一則時事做例子。我曾經聽見有人說，李飛來香港，就要用廣東話講解基本法和國家政策。意思是京官來港，就要講廣東話。好了，新任中聯辦主任王志民到任後，果然組織中聯辦人員學習廣東話。有時心想，當某些香港人選擇要別人遷就自己，或者，真的一點也不難。遷就你的人，為了遷就，多學了本領。反之，要人遷就自己的人，所識的愈來愈少。
在上述脈絡下去理解佘詩曼演《延禧攻略》的方法。真的感慨良多。一切已不是演技問題，這事見仁見智；問題是競爭力及吃老本方面的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