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92018時事觀察 第1節：霍詠強 –正義女神的天秤是否公正呢？

20180919 霍詠強

1. 正義女神的天秤是否公正呢？

        退休警司朱經緯在2014年11月26日佔領行動期間，於旺角執勤時涉嫌揮警棍襲擊男途人，去年受審後被裁定襲擊致造成身體傷害罪成，判監3個月，高院法官14日駁回其定罪及刑期上訴。

一件普通案件，但卻對香港有深遠的影響，在案件中有三個問題，一直無法釋然。

問題一：在事件中，法庭法官是否已經充分了解到事實的全部？

問題二：法庭是否認識到社會環境到底是怎麼樣的？

問題三：正義女神的天秤是否公正呢？

在分析這三個問題之前，先看看另一宗新聞，表面上、實際上，兩者是完全無關的，但是當中一些微妙的共通點，或者可以令朱經緯案，法庭對證據和證供，是否應該有更完整的了解？

8月22日，四川德陽的微信群中流傳了一段一名男子在泳池中，推倒了男孩，把男孩按入水中的視頻，結合孩子家長指孩子在泳池與一名女子碰撞，結果被女子丈夫打了耳光，還把男孩按入水中的描述，同時把他們夫妻詳細的姓名、電話、工作單位和照片等個人信息，附帶著倆人「公務員」、「醫生」的身份，孩子家長一方關於衝突的描述，吸引了大量的關注，短視頻甚至被省級電視媒體轉載和播報，令夫妻兩人飽受網友的攻擊。

然而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安姓的女醫生在泳池游泳時，發現被人摩屁股，她質問時對方吐口水、講髒話，所以在旁的丈夫看不過眼推倒了男孩，過程雙方各有說法，但實情卻並非一面倒。之後男孩家長在更衣室打傷了安醫生。事情無法調和，於是雙方報警，在警察的主持下，安醫生的丈夫向孩子道了歉，孩子接受了道歉，雙方還一起簽署了和解協議——但是問題並沒有完結，孩子家長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他們沒有選擇繼續溝通，也沒有選擇走法律程序，而是選擇向安醫生的單位領導告狀，去安醫生的朋友同事那裡鬧事，通過網媒「搞臭安醫生一家」。

事發後兩三天內，孩子家長把剪輯過，突出了安醫生丈夫推倒了男孩的影片，發到德陽本地的微信群中，這些更讓兩夫婦感到壓力巨大，就連生活中認識他們的朋友也紛紛致電或者發信息給他們，這一切令他們陷入了巨大的壓力之中。

8月25日下午，安醫生借口外出散心，在自家車內服用500粒安眠藥自殺，不幸身亡。

在朱經緯案中，控辯雙方都把矛頭集中在警方驅走聚集人士，朱經緯用警棍擊打鄭仲恒的幾分鐘，問題是：在是否是當天在旺角所發生的事情的全部？法庭法官是否已經充分了解到事實的全部？當日，警務人員已經為維持旺角秩序連續多小時，在呈堂的片段中，是否就是事實的全部？是否就在電光火石的幾分鐘，甚至幾十秒中就能判斷事情的真相？正如自殺的安醫生丈夫的確在影片中推倒了男孩，然而這又是否是事實的全部？兩人的公務員身分在悲劇中起了怎樣的作用？

或者具體說，法官有沒有看過事發當天，前後十多小時警察維持秩序的全部影片？ 如果法官真能公正設身處地考慮在維持五、六百人聚集的環境，他會否還會問，即使朱主觀判斷要揮棍驅散，而客觀判斷下屬使用過分武力，也應無罪？

再者問題二：法庭是否認識到社會環境到底是怎麼樣的？ 事件發生在佔領行動的中後期，警務人員已經為維持市中心地區的基本秩序，連續工作近六十日，作為紀律部隊的成員，無論來自哪個部門，都絕對相信恢復社會秩序是職責所在。同時他們亦收到指令，要以最克制容忍的態度對待示威集會，法庭有沒有考慮在當日香港的社會環境，有否出現了警察濫用職權和武力對待平民百姓？還是社會上出現眾多政治對抗的違法活動？當我們在審視一宗案件時，是否應該考慮社會環境的真實狀況，來衡量這件案件？

當然，也不能忘記有過尊貴的大律師公會委員，說過法律只有條文，不需要考慮裁決是否對社會有利，更不要說什麼正義了，還 Laugh out of court！

然而問題三：正義女神的天秤是否公正的呢？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曾經指出，判決要考慮道德信念、高尚情操和重視憲法權利，如果法庭相信和考慮示威集會群眾是沒有私心，不是為了個人利益破壞秩序？那就更應該相信在天秤的另一邊，當警務人員穿上制服執勤時，他們代表著紀律部隊維持治安、恢復社會秩序的職責和情操，所有考慮點都是以普羅大眾的正常生活為依歸，壓制有任何試圖破壞秩序的行為。網上聚眾欺凌，足以逼使人自殺，那個現場叫囂鼓動又如何？朱經緯並不認識鄭仲恒，沒有任何私人理由和仇恨要襲擊傷害對方。既然法庭相信天秤的一方會因為高尚情操或許過了火位破壞社會秩序；那為何在天秤的另一方，就不相信警務人員因為職責所在，衷心認為有必要使用該等武力恢復社會秩序的崇高信念？

公義信念各有標準，但司法制度不應該只有條文，更要考慮人民的福祉和社會秩序，這才是普世標準，如果法律站在福祉和秩序的對立面，那肯定是錯誤的。最近熱門的的宮廷劇除了延禧攻略外，還有來頭更猛，由周迅主演的《如懿傳》，當中的其中一條主線，是以皇后、嫻妃如懿、晞月貴妃和嘉妃呈現出的陰謀，當中最特別的是嘉妃雖然表面上是配角，但是卻是從中挑撥皇后和晞月貴妃，特別之處是嘉妃引起了皇后對如懿的仇恨，但卻鼓動急躁的晞月貴妃出手，從中挑撥離間、坐收漁人之利。

可以說在整個過程，反派的嘉妃，表面上只是散播謠言、從無做過違法的行為。相反，如懿為了向嘉妃報仇，用的卻是調換贓物的非法手段，更重要的是如懿得到皇帝的信任。 在現實生活中沒有英明神武的皇上，現代人甚至會認為倚靠英明領導人的決策也是不道德的、不文明的，所以就算明知被陷害也只能相信法治，你可以想像現實生活這齣戲有多悲涼和多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