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2020時事觀察 第1節：余非 — 在疫情風浪中看中國與「國際」
余非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20年2月17日
第1節：在疫情風浪中看中國與「國際」
這一集談中國武漢疫情的國際觀察。我有很多有趣的發現及思考。讓我慢慢說，大家慢慢聽。
為何想起要談「國際」呢？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美國媒體也好、政府也好，意料之中會有很多雜音，借題（中國疫情）炒作。我有很多朋友忙碌地回應這些炒作及謠言。他們都是好人，說不可以讓國際社會有誤解。我認同並完全支持他們的熱心腸。不過，他們刺激我思考「國際社會」是何物？哪些國家發聲了才算是國際聲音？美國發聲，就等如是「國際」聲音嗎？要做這集節目的第二個原因，是疫情踏入二月中，其他國家也開始出現一些感染個案。其他國家如何看中國？會不高興嗎，抑或反過來肯定及支持中國？以下細談。
我會以日本和土耳其為例。先談日本，大家也知道2月4日鑽石公主號郵輪開始停泊在橫濱海域。船上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大約3700人，當中約400名是香港人，他們被原船隔離。現在連日本專家也認為原船隔離可能令病菌更集中地傳播，導致船上超過二百人受感染。而同期，2月中，一位沒離開過日本的80多歲女長者也感染後死亡，是日本死亡個案首例。總之，出於對郵輪的處理可能失當，令日本是中國以外新冠狀病毒感染人數最多的國家。而在這樣的影響下，日本由政府到民間，都明顯地、大體上支持中國抗撃疫情。這方面的訊息，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假只是不準確。先談真訊息。必須承認和肯定，在疫症面前，日本政府和官方都支持中國。作為中國人是感謝的。由一月至二月初，日本共有十一個縣市的地方政府向中國捐贈醫療物資；多少無拘，重要是心意。東京晴空塔還亮起紅光和藍光，為中國武漢祈福。而更關鍵是安倍政府，1月23日在眾議院全體會議上表明全力支持中國抗擊疫情。1月26日，日本外相跟王毅通電話，再表態支持中國。
受鑽石公主號困擾的2月10日，日本執政黨自民黨決議，在397名議員的3月份津貼內扣5000日元（即46元美金，318元人民幣，355元港元），捐款給中國。又是多少無拘，表態是心意。可是，最新消息是有議員反對。無論如何，大體而言，日本由官方到民間都支持中國抗疫。那怕在1月30日，安倍在世界衛生組織會議上曾經打了一下台灣牌，但點到即止。
要澄清的是「山川異域，風月同天」這件事。「山川異域，風月同天，豈曰無衣，與子同裳」這幾句貼在捐贈物資上的，有文化、有溫度的句子，原來出自日本仁心會之手。仁心會是個以在日華人，以及留日醫藥界中國人為主體的中日醫學交流組織；他們捐贈的物資，由日本湖北總商會承運。此外，一家名為Yostar的日本公司也大氣地運了100萬個口罩支援中國，而公司的老闆原來也是中國人。仁心會的澄清連結我會附在書面語文末。而屬於日本民間感人的聲音，是不少人已看過的，松山芭蕾舞團成員合唱中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還齊聲高喊：「我們愛中國！武漢加油！中國加油！人類加油！」松山芭蕾舞團於1950年代便跟中國建立友誼。現任總代表和團長是清水哲太郎夫婦。清水哲太郎父母，將中國電影《白毛女》搬上芭蕾舞台，並曾15次訪華，獲毛澤東、周恩來接見。松山芭蕾舞團跟中國的淵源很深，知道中國有疫情，立即往中國大使館捐消毒水和口罩，之後知道視頻在中國很流行，清水哲太郎夫婦立即安排全團舞蹈員錄製了那個打氣視頻。對上述這些事，我有一些感想：日本官方的態度會有很多考量，甚至存在變數；可是，再敵對的國家，真誠而持久的民間交流，任何時候都很重要。所以，中國近年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國與國較量之外，「人」也是主體，人民之間永遠都應該開展持久而真誠的交往。
總之，上述補充無損我對日本支持中國抗疫的高度肯定；只是想看得更細緻些，從而知道得更深刻些而已。日本對中國疫情的支持，不用我分析，很多人已指出跟日本奧運快要開幕有關。因為疫情愈早結束，對日本愈有利，起碼中國人可以去日本看奧運。對近年轉惡的中日關係而言，本來今年春夏間會有突破，因為習近平訪日。而日本選擇在中國的困難時刻出手襄助，是選了一個槓桿效應最大的時間點去支持中國，是極有智慧的抉擇。會放大未來習近平訪日的效應。我還想指出，除了因為奧運，美國對日本大幅增加軍費、即加收保護費，也令日本意識到要辦好平衡外交，否則會被美國看扁，以為只可以死抱美國大腿。
以下談土耳其。土耳其一開始便捐贈中國醫療物資，包括9萬3500個口罩，1000套防化服，以及1000套一次性的防護服。還用軍機送去中國。 而現在更加重要的是，土耳其接了中國一張製造2億個口罩的訂單。對一年生產1.5億個口罩的土耳其而言，是加班加點去為中國趕工。做成了的不只是生意，是人情。有報導指土耳其醫療公司下屬的全部工廠，每天都24小時開工，工人採取三班制，連週末也不停廠，務求及時在關鍵階段向中國伸出口罩援手。有分析就說，土耳其此次搶了很多中國的歐洲成衣訂單，又接了口罩大單，賺得夠多的了。我的看法沒這麼狹隘。要知道從前因為東突厥恐怖組織的問題，土耳其長期不是中國密切接觸的友好國家。此次在疫情中的積極表現，是患難相扶持，比平日釋出善意的作用大好多倍。對改善中土關係非常重要。經濟不是萬能，卻不宜過度貶抑改善經濟的意義。土耳其近年政治動盪，很需要跟中國發展經濟來改善民生，安定社會。我想，這世界除了美國，不會有國家可以靠打仗打出個未來。土耳其有他的危機。
大家都知我很關心敘利亞，近日土耳其和敘利亞是否可以和平共處，牽動整個中東局勢。簡言之，一旦土敘邊境糾紛願意用談判來解決，在土敘聯手下，最傷的是美國。而促使土敘用談判來解決問題的原因，是美國用暗殺手段殺死伊朗的蘇萊曼尼，以及提出了一份偏袒以色列的「中東和平新計劃」。特朗普政府的做法，令美國在中東失去了道德地位，直接影響美國的軟實力。在新的權力平衡下，土敘願意嘗試談判。可是，凡談判，事前雙方都會極力爭取最有利的談判籌碼，這階段反而充滿風險。近日，敘利亞將150萬名亞美尼亞人被鄂圖曼土耳其殺害的歷史案件，定性為種族屠殺。此舉令雙方的談判充滿變數。而在這樣的背景下，土耳其選擇在抗疫階段大力支持中國。
花時間談日本和土耳其本身的困境和外交考慮，我必須重申，完全不是要否定這些國家對中國充滿誠意的幫忙！只想多引一個角度。以下是重點：以日本和土耳其為例，他們的政府選擇了用雪中送碳來加大外交上的槓桿效應。從中，或多或少反映，中國是個值得他們抓準時機去示好的國家。從中也折射，中國在國際社會擁有某種不言而喻的份量；也反映不少國家對中國印象良好，當中包括一些國際組織。此外，也反映中國擁有，平時沒刻意察覺的軟實力。即是，必須是這些國家認為中國好，以及跟中國關係好，對他們本國國家利益也是有利的，他們才會用正面而積極的態度來看待中國疫情。上述觀察，我覺得很值得細心玩味。在抗疫這事上，似乎，中國是個值得其他國家出手襄助和支持的國家──這情況，我覺得不應忽略！
上面用日本和土耳其做例子細說，以下匆匆數一下會慰問、捐贈物資，甚至派專家來中國的國家。
二月中，法國前總理、俄羅斯發言人、南韓首爾市市長等等，都拍視頻支持中國，並用普通說了些支持中國的說話。此外，馬來西亞總理跟習近平主席通電話。世衛高度肯定中國的全力應對，還從道德層面嘉許中國保護的不只是本國人民，是連其他國家人民的安全也慮及。世衛也讚揚中國的病毒訊息做到即時共享。總之，有新聞報導的、支持中國的國家，包括日本、土耳其、南韓、巴基斯坦、巴西、意大利、蘇丹、智利、新加坡、津巴布韋、緬甸、馬來西亞、法國、俄羅斯等等……甚至包括美國總統特朗普。而2月15日，在德國慕尼克第56屆安全會議上，不少與會人士、公共衛生領域專家，都肯定中國採取了嚴格防控措施，相信中國有能力戰勝疫情，並呼籲各國應給予中國更多的支持和幫助。聽眾朋友，上述這些，是不是國際呢？
節目去到尾聲，必須談一談美國。以下是引自占豪文章的材料，文章連結會附在書面語版文末。只要夠年長，不善忘，都會記得2009年3月，美國曾經爆發H1N1新型流感病毒疫情。有人會反對對比，說「武漢是冠狀病毒，美國是流感。」我不爭辯這些。總之，以國家對疫病於全世界人民的負責程度而言，美國2009年的H1N1，容易傳染，可以人傳人，而且死亡率高。我看不出為何不可以對比。加上當年世衛在美國確認是新型流感病毒之後的一個月，已將疫情定性為是「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當年的美國，在上述情況下，沒進行有效管控，沒對病者做嚴格隔離；且注意，是直至半年後美國才宣佈進入全國衛生緊急狀態。而那時，病毒已傳遍214個國家，成了全球疫情。因為已全球化，美國自己宣佈進入衛生緊急狀況也沒封不封關的壓力，因為全世界已被拖落水。因為沒進行嚴格隔離，也沒停止人口流動，美國金融海嘯後仍然體弱的美國經濟，在疫情期間沒受打撃。美國那場疫病一年內過萬人死亡，全球加起來也有過萬人死亡。
對比之下，今日的中國全力以赴，自己主動封城防止擴散至其他國家，疫情資料、每個細節，都被全國甚至全球審視。平民百姓知得不深，或對2009年的H1N1沒多大印象；可是，各國領導及專家會記得，尤其世衛組織。所以有些人說，因為中國施壓所以世衛才讚揚中國，這樣說的人只反映他無知。對比之下，世衛專家當然明白，哪些國家才對世界最負責任。
所以，當前中國辦外交的方式，是用最開放的態度來做好自己，以實事實力來贏取其他國家的尊重。如果遇上不合理的攻擊，一如最近的傅瑩，會用最理性的事實當場回擊一派胡言的佩洛西。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今時今日，國際，不會只有美國。早在2008年金融海嘯後，世界已不再是G2、 G3、G8，起碼是G20。總之，中國在抗疫期間，一個月內已有超過二十多個國家用行動和慰問對中國表示支持，也肯定中國的付出和努力。
談國際，一定要談外國人。看過英國Mr. Bean（豆豆先生）在武漢拍的視頻嗎？他選擇留在武漢。何止Mr. Bean，當前中國住了大量外國人，不少普通話很靈光。如果中國真的遍地屍骸，每天火化1000人，中國堵得住中國人的嘴巴，也堵不了在華外國人的嘴巴吧。此外，在疫情中，固然有人不文明地對待猫狗，但是，武漢有「武漢市小動物保護協會」做尊重竉物生命的工作，似乎就沒多少人知道和報導。總之，如果太惡劣的行為真的普遍存在，你認為在中國生活的外國人會噤聲嗎？
最後，祝願疫情早日過去。而有沒有可能，透過這次疫情，尤其是其他國對中國的態度，會加快世界的百年大變局呢？所以不生氣，凡事冷靜，看得深刻些，你或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對「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相關的澄清，以及照片的版權聲明》
2020年2月14日
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242148&s=fwtjgzwz
《你知道嗎？為什麼中國不像美國那樣對待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