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52020時事觀察第2節– 霍詠強:新加坡為何出現大爆發？抗疫不可輕忽、還需要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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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5 霍詠強

2. 新加坡為何出現大爆發？抗疫不可輕忽、還需要運氣

不久前收到一段來自新加坡的訊息，和大家分享一下。

「您好，這封信寫於4月4日凌晨6時，這並不是我慣常起床的時間，事實上是一夜未眠。別誤會，這和總理李顯龍在較早時候發表的「封城」指令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在過去三個月的疫情對不同地區的影響下，許多小事形成的問題，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遺症，家庭如是、政府如是。

3月初，家中的傭工因為家庭問題需要回鄉，當時中國疫情已經開始好轉，也不以為意，誰料小麻煩開始陸續出現，因為意外受傷，令原來輕鬆的家務工作變成壓力，然後歐洲爆發新冠肺炎疫情，英國首相約翰遜的「群體免疫」，不打算執行嚴謹的防疫工作，不禁為身在英國的女兒憂心，後來傳言說這是為了趕走外來人口，減低醫療壓力，無論是否陰謀論？但已經令英國防疫工作進退失據，死亡率明顯高於其他地區。

英國的態度令家人果斷地安排身在英國的女兒回到新加坡，尤幸訂票早了一天，否則機位也沒有了，由於生活空間有限不適合家居隔離，還要另找酒店讓女兒隔離14天，這時候內心也有掙扎，這看起來有點把兒女遺棄在外的感覺，不知道會否引起不滿，尤幸在多次的視頻通訊後，她也充分明白為何如此安排。但同時間，也不禁想到，大部分選擇在家隔離的家庭，是否能夠真正達到「安全分隔」的目的？

這時候，回流的留學生回國後，確診新冠病毒的數目也不少，總數接近300，也造成好幾宗家居族群感染，把總數推上逾千，但畢竟普遍新加坡人，還是很相信政府和遵從防疫指引。在隔離後一星期，在網上發現女兒的航班上有確診病例，雖然位置相隔較遠，也做足了防疫措施，餘下來的時日，焦慮難免加深了。

不過，這時候另一個麻煩出現了……[而且這個麻煩背後，成了新加坡的大麻煩！]

3月22日收到電郵指家庭傭工乘搭的回程航班取消了，而且往後兩星期也不再安排任何航班，於是匆忙和傭工聯絡，改乘較早回來的航班，這時候新加坡發出了新指引，所有外國傭工，就算已經到過新加坡只曾短暫離開，也需要向人力資源部申請許可，並且在申請前要確認航班和安排隔離地點，這時候最後的回程航班是3月29日，只剩沒幾天時間。同時間，在尋找外傭的隔離地點時，發現了一個問題，僱主可以為傭工選擇在家居、旅舘、或宿舍三種，前兩者畢竟有獨立的起居室，勉強能達到隔離的目的，但大部分宿舍的房間都是多人共住，其中甚至有些多達12人，而且共用浴室、廁間和進食地方，這能達到隔離的目的嗎？

3月26日，幾經辛苦找到了傭工獨立房間，把航班和隔離居所都準備好後，提出家傭的入境申請，然而晚上就收到因為傭工並非屬於必須，因而申請被拒絕的消息！在這個慌亂的一個晚上，向新加坡人力資源部發了一個無比失落的電郵，除了一個自動回覆，再也得不到任何知會。政府部門堅持無法即時處理，最後的回程航班時間迅速過去，任何回覆再也無補於事……

於是，只能找臨時工人幫忙家務，靠和其他親朋好友、兄弟姊妹會面，到他們家吃飯閒聊，緩解心理焦慮。誰料，一星期後就連這僅餘的支撐也失去了，新加坡宣佈實施更嚴格的封城措施，臨時工沒有了、串門更違法，想想要如何渡過最少一個月時間，或許唯一的安慰是還有女兒在旁……」

這位碰上眾多小麻煩的新加坡人，說明了新加坡為何出現嚴重的第二輪爆發的主要原因——大規模的宿舍爆發，在短短10天內，就令新加坡增加了2063宗確診病例，接近原來的兩倍，總數達3252宗，當中來自和外勞宿舍有關的病例高達1567宗。當然，新加坡在疫情開始後一直不鼓勵國民配戴口罩，這肯定增加了無病徵患者傳播新冠病毒的機會，但在過份關注入境管制的過程中，忽略了對密集的外勞居所加強檢查和指導，令新加坡陷入困境。

新加坡從來都是一個很照顧國民、執行力很強的政府，行動快速，政策也很全面，但是往往會出現一些「過猶不及」的毛病，”More is Less”。

在入境事務上，從外地回流的確是高危處理，但是對於不同類型的外來人口管理上，新是否做得太多，既然已經封關，公民、居民也有既定的隔離政策，人力資源部有否需要再對入境傭工進行篩查？如果政府沒有把精力都消耗在處理這些家庭傭工入境問題，會否更早就能正確地執行有效的宿舍管理和隔離工作？會否及早發現宿舍內密集接觸、客工對防疫一知半解和喜歡聚集等等潛在感染風險？從而避免了比回流學生更嚴重的宿舍爆發？環顧其他隣近地區的出入境防控工作中，也沒有再特定為外傭制訂額外的管理，這會否是犯上了「過猶不及」的錯誤？

新加坡原來在防疫工作中一直表現優異，尤其是在病例追蹤可謂冠絕全球，然而可能是過去成績衝昏了頭腦，也可能因為過猶不及而削弱了對防疫政策的充分考慮。新加坡的客工數目以十萬計，目前出事的幾家宿舍總數居住了多達75000人，其中疫情最嚴重的S11宿舍就居住了13000人，當不幸地部分客工受感染後，傳播速度非常驚人。目前新加坡利用展覽中心、臨時房屋和海上營舍增加了隔離中心的收治能力，提供了六千多個床位，降低居住密度、試圖減低感染傳播。

但是，這是否足夠？畢竟新加坡客工數目太多了，如果疫症蔓延，涉及臨時的獨立居所、需要調動的人口可能會是數以萬計的，新加坡必須及早預備，這勢必考驗政府的執行力、危機處理的快速反應、醫療人員和物資的調配，甚至需要軍隊和基層志願者的動員能力，且看新加坡是否能像中國一樣，同樣化危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