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觀察—余非：小米、vivo等中企在印度的情況還好嗎？跟進最新情況

星期一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2024年1月 1日
余非：小米、vivo等中企在印度的情況還好嗎？跟進最新情況

 本集談進軍印度市場，卻被打劫式抽水的中國手機公司的情況。
 早前在直播節目內我已略為談過小米，當時的情況是小米被凍結大約48億人民幣的銀行資產。而新近出事的手機公司vivo，這次更誇張，是在聖誕假期前的12月23日帶走和扣留了vivo三名高層。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呢？是不是印度特別針對中國企業呢？中國企業未來會完全撤出印度嗎？從中反映甚麼意義？本集一談。
 本集節目稍後會跟進小米最新的情況，以下先談新近的vivo。小米和vivo同期於2014年進入印度市場。小米於2018年就在印度市佔率排第一，大概是佔26%上下。而近兩年小米在打壓之下市佔率已降至第三、四位，被韓國三星和vivo輪番爬頭。而在小米下、vivo上的形勢之下，印度官方開始向vivo發難。2023年12月帶走三人是近年針對vivo的第三次行動。第一次針對vivo是前年、2022年，印度電信管理局凍結了與vivo印度業務相關的119個銀行帳戶，但最後查不出罪證，法院撤銷了這一做法。第二次針對vivo的行動是兩個月前、2023年10月，印度執法機構以vivo和小米幫助印度一家新聞網站非法轉移資金為名，逮捕了vivo印度公司4名人員，其中一名是中國籍員工，指控他們涉嫌洗錢。最後因為查無實證，未能入罪。而2023年12月這一次，仍然是以「涉嫌參與洗錢」為由向多名vivo高層發傳票，12月23日帶走三名高層，印度一方說另有七人已離開印度。而被扣留的三人，分別是vivo印度分公司臨時首席執行官CEO（三人之中只有他是中國籍），另外兩人是首席財務官CFO和1名外聘顧問。他們在12月26日被提堂，庭審長達3個多小時。
 這次首度提堂被美國媒體披露了一個令人側目的細節。就是在爭辯是否可以延長扣留時間期間，印度檢方突然向法官提交了一份密封信件，要求法官只可以由他本人單獨閱讀，而且是看完了才對拘留期限作出裁決。這行為極之怪異，竟然在開庭對質、雙方要清楚彼此理據從而依法申訴的情況下，控方神奇地上呈一份辯方不得閱讀的文件！即是如果文件資料有錯、不利辯方，辯方也無從知悉及及時反駁。而法官卻被要求單獨閱讀文件，並作出與案件有關的判斷。這做法連法官本人也覺得不妥當。而控方以文件涉及「外國因素」為由，即是涉及國家機密把法官的質疑壓下去。這次首度出庭庭審長達三小時有多，原因正是因為控辯雙方花了個多小時爭論那份文件是否只可以由法官閱讀，辯方卻無從知悉內容？！最終，法官休庭15分鐘審閱文件，之後法官決定辯方律師可以獲取文件的影印本，但不包含控方用USB附上的所謂「敏感資訊」。
 為何要交代這個細節呢？是讓大家知道就算某家公司（不用管是哪個國家的公司）願意跟印度官方走法律程序，但過程中也會出現很多不尋常、不公平的操作。印度，是個枉有司法程序的框架，卻運作不起來的「另類法治國家」。一宗強奸案可以審七、八年也未結案。簡言之，是空有框架，卻沒有實質效能的法治系統。
 印度檢方對vivo印度公司也好，對小米印度公司也好，罪名無非是逃稅、洗錢那類錢銀指控，總之是為相關公司塑造非法吸走印度資金的印象。這做法對大部份生活貧困的印度人而言很容易刺激起仇富情緒，從而支持政府處罰外國企業的做法。部份人會以為政府是在做守護印度資本的事，這操作甚至可以討好選民、騙選票。印度政府近年對小米及vivo開刀，其實中國聯想的印度業務也被針對，只是未動手而已，都是近兩、三年的事。配合2020年發生的中印邊境衝突，例如加勒萬河谷衝突事件，是否反映印度刻意衝著中國公司來動手呢？因為如以中國公司為例去檢視近年的情況，確是如此。自2020年以來，印度政府以國家安全為由，已封禁了TikTok、WeChat、UC流覽器等超過200個中國手機應用程式，同時也對多間中國手機公司以逃稅等理由開出等同人民幣以千萬計、甚至是以億計的罰單。如果真的是純政治考慮，那就是國家層面的角力，作為企業本身，尤其不是國企，很難應付印度的出招。而值得一問，政治角度之下，有沒有其他因素令印度這樣做呢？有，可以從搶錢、打劫的角度去理解印度的行為。
 我在談印度那集直播已說過，有媒體統計，從2014年至2021年的7年間，已合共有2783家外資公司或辦事處關閉了他們的印度業務，約佔印度1.2萬家外國企業的1/6。因此，多年來外資企業已稱印度為「跨國企業墳場」。
 以下是部份事例。台灣緯創集團因為美國蘋果iPhone公司的推動，2017年成為首家在印度設廠的蘋果iPhone代工工廠。緯創在班加羅爾有8條生產線生產iPhone手機，高峰期工人人數超過一萬。可是，緯創最後也因為印度的勞工管理、稅務問題等，導致營運狀況不理想。2020年底工廠更爆發勞資衝突，廠房大量設備被毀，也被印度媒體形容為是「血汗工廠」。最終緯創在賠了數千萬美元之下撤離印度，整條生產線與廠房賤賣了給印度塔塔集團。這就是印度割韭菜式的招商引資做法。
 在印度挨刀、被宰的外國企業，不只是中國企業，過去被宰的公司基本上不分國籍。2008年美國微軟被罰8500萬美元；2009年IBM被罰約6.5億美元；2014年諾基亞被罰約2.5億美元。谷歌連續收2張罰單共罰約2.8億美元。美國福特汽車1995年進軍印度，十年間虧損約20億美元，最後破產撤離。美國通用汽車也有相同情況，2017年撤離印度。印度政府的做法令當地媒體也發出警告，說：外資正在對「印度製造」失去興趣！已沒有興趣再在印度設廠和投資。
 明白上述這個總體環境，以下交代vivo的最新情況；之後，就談小米的對策。
 12月30日，被延長羈押期的三名vivo高層，被法官認定12月23日的逮捕扣留是「非法且無效的」，於是以有條件的方式讓三人保釋。條件是每人以大約1萬7千元人民幣做保釋金，必須交出護照、不得離開印度。保釋期間要向相關單位報到。人是釋放了，且留意官司的後續發展。以下是小米的最新情況。
 印度莫迪政府當初跟雷軍極之老友，拉攏小米在印度發展。然而，當小米的市場佔有率排行第一時，2021年印度官方開始對小米動手——查稅。之後，小米被韓國三星和新近被針對的vivo超越。2022年印度官方又指小米做假賬，罰了大約5.5億人民幣。而2023年5月這次十分重手，以違反《外匯管理法》為由扣押了小米高達48億人民幣的銀行存款——這是很誇張的大動作，相關內容已有很多媒體報導。由2023年5、6月至今，小米的情況又如何呢？
 小米對印度而言是良心企業，不是只向印度賣手機。至現在，小米於印度已建了7間工廠，為印度提供大量工作崗位。小米的印度手機，基本上都是印度製造。當印度出動凍結資金這一招，小米大條道理裁員；更何況近兩、三年小米的市佔率已不是排行第一。小米第一階段裁員約1000人，減少了30%左右。而且未加建的新廠房要暫停考慮。反正小米要因應市場情況作出全盤調整。於是，按2023年8月的消息，小米集團總裁盧偉冰於半年業績電話會上否認48億元人民幣印度資金遭到沒收。他強調，法律程序仍在進行中。而之後十月份的最新消息，是莫迪政府同意發還小米公司完整的市場經營權和為48億資金解凍。有旁證的，小米海外官網宣佈會在1月4日發佈國際版紅米Redmi Note 13系列，而小米印度官網公佈，新品牌會在印度1月4日舉行發佈會。從中反映小米在印度的經營仍如常運作。當然，經此一役，小米對印度的發展不可能沒有兩手準備。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大眾對小米和vivo的情況應該已斷斷續續讀過不少。本集節目是完整地讓大家知道事態發展，而且立體地明白總體情況。
 簡言之，印度是個不像國家的國家，他的政府沒有整體性。文官系統又跟軍方系統各自為政，政府不一定管得到軍方。至於招商引資，未必可以簡化為只是針對中國企業。準確的描述是，印度政府全方位、不分國籍地「敲竹槓」（割韭菜），以「掠水」（搶錢）為主，不惜定出自相矛盾的政策，在「印度製造」上自己把自己玩死。於是，每宗個案要看該企業如何跟印度政府交手。所以，不是有龐大的人口就可以成為世界工廠；印度是個各方面也各自為政、支離破碎的人口大國，諸事難行。

本材料由 Chinese Information Radio代表星島新聞集團有限公司發佈，更多相關信息可從華盛頓特區司法部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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