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2019時事觀察第2節：余非 — 談意大利返還大批文物和「文物憲兵」

余非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19年4月1日
第2節：談意大利返還大批文物和「文物憲兵」
第一節談了習近平三月歐洲外訪行程中的中法全球治理論壇，第二節談習主席意大利的收獲，以及交還796件中國文物這件事。順帶一提，台北故宮秘密外借日本的顏真卿《祭侄文稿》，在各方監督關注下，終於在2月28日被送回台灣。文物回家，是好事。
意大利是習近平主席對歐洲進行國事訪問的首站，21日傍晚抵達羅馬，至24日轉赴摩洛哥。期間，中意雙方簽署了19項雙邊合作文件。其中，最搶眼的是簽署「一帶一路」建設諒解備忘錄。簽署前，意大利副總理兼經濟發展部部長對美國媒體CNBC表示：諒解備忘錄沒有任何值得美國擔心的內容。還安撫美國，說美國還是我們的盟友，會在北約和歐盟中與西方保持一致。意大利這位高層之所以要向美媒解畫，是因為3月初，美國白宮發言人先後兩次對意大利加入「一帶一路」的好處表示懷疑，覺得沒多大作用。美國是需要提醒一下意大利的，因為意大利是七國集團（G7）內首個支持「一帶一路」的國家。據聞，G7中還有兩個國家將會加入「一帶一路」。
凡文件簽署，之前一定是已做了很多鋪墊。去年2018年，意大利新政府上台後，已由經濟發展部牽頭成立了「中國特別工作組」（Task Force China），以加強中意合作為國家發展策略。意大利是外向型經濟體系，經濟增長要靠對外出口帶動，意大利需要中國市場；更何況網上購物，物流銜接的渠道中意雙方已經打通了。中意的合作可以是多方面的，貿易金融之外，還包括科研，以及泛歐交通運輸網（TEN－T）的對接和互聯互通。「一帶一路」只是將合作再推上一個台階。
意大利加入「一帶一路」，意義不同於其他國家，因為意大利是古絲綢之路西方的那一端。所以習近平主席在意大利的重頭戲，不是簽了多少經貿訂單，是參與文物回歸中國的簽署儀式。3月23日，習主席和意大利總理孔特，雙雙見證文物返還證書的簽署儀式，確認意大利將796件流失文物藝術品返還中國。意大利跟中國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可以合作的層面很多。
舉例，雙方宣佈在2020年中意建交50週年時，互辦文化和旅遊年。事實上，中意近幾年在文化領域，例如表演藝術、繪畫、電影、歌劇、芭蕾舞、博物館交流等領域的合作，正在不斷增加之中。當中還包括足球球員的訓練和交流哩。可以說，如果將來全力開動合作機器，成果將會很不簡單。而跟意大利交往，又定必拉動歐盟其他國家跟中國交往。
以下，談談那批文物，原來返還過程相當曲折。
首先介紹796件文物的三個特點：一，數量大；二，器物種類多，保存情況良好，總體價值很高；三，年代跨度長，上至5000年前新石器時代馬家窯文化，下至明清民國時期的都有。我對當中馬家窯文化紅陶罐、漢代繭形壺、宋代黑釉瓷都特別有興趣。
這批合共796件的文物，原來早在十二年前2007年已被意大利文物憲兵在本國文物市場內搜獲及發現。稍後會介紹文物憲兵、這特別的「兵種」。意大利文物憲兵發現及集合了大批中國文物後，便立即啟動意大利國內的司法程序。而另一邊廂中國，國家文物局得到消息後，也立即與意大利有關方面對接，開展流失文物追索工作。中國方面先後組織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對意大利提交的文物資料進行鑒定研究；鑒定完後，向意方提供翔實的文物鑒定意見和法律依據報告。提交了所有文件後，循正常外交管道向意大利政府正式提出文物返還要求。
2014年，意大利法院作出了有利中方的判決，但由於其他利益相關方上訴，判決未能執行。直至2019年初，意大利法院最終判決將文物藝術品返還中國。花12年才討回文物，時間固然很長；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解讀，中國有一批人員，十多年來都跟意大利保持溝通聯絡──這，就是國與國之間很實在的交往。
中意都是歷史文化底子比較厚的國家，有歷史就有文物。所以兩國在打擊盜竊、盜掘和非法進出境文物方面，很早便有合作。合作有的是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框架內的，也有的是中意雙方自行簽署的文物條約。2006年初，中意雙方便簽署了《中意關於防止盜竊、盜掘和非法進出境文物的協定》。
節目進入尾聲，跟大家介紹「文物憲兵」是甚麼一回事。文物憲兵在意大利的正式名稱是「保護文化遺產憲兵部隊」。意大利是世界上第一個擁有打擊文物犯罪專職警隊的國家。文物憲兵部的前身是1969年成立的「教育部憲兵司令部」。1960年代，意大利由教育部負責全國的古跡和藝術品等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現時意大利文物憲兵部隊只有300多名工作人員，相對於文物量而言，規模不算大。意大利政府已考慮加大部隊的規模。而在處理案件時，現時文物憲兵可以與意大利13萬憲兵配合工作，並調用直升機憲兵、海上憲兵和騎警憲兵等，進行偵查監控，盡量保障工作得以順利完成。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細談中國跟意大利的合作方式及程度，是讓大家感受甚麼是中國外交。跟美國以發動戰爭、支持他國反對派的外交方式大相逕庭。中國是用正向、建設的態度，以及實體經濟活動去面對交往國的政權，並從而接觸到不同層面的人民。
至於美國，近來發動的貿易戰是傷害自己友好國家的行為，美國跟其他國家，是負能量式的、收人家保護費那種交往。中國跟美國的外交政策，可謂南轅北轍。
本集節目談一次中意的合作細節，讓大家知道，習主席外訪，不是只握握手、簽簽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