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52020時事觀察 第2節– 余非：你知道有操練舊試題（past paper）的做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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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非　美國《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20年5月25日 第2節：你知道有操練舊試題（past paper）的做法嗎？ 這一集談試題事件。大家可能會反問，還談這事？已經過氣了。我最初也以為如此，卻原來還未過氣。上星期有一群自稱是中學生的青少年出來反對取消試題，看來是想搞事了。而5月22日（香港時間星期五）香港教育局已正式決定取消那條有問題的歷史考題。大家知道我不只要結果，也看重過程。這一集跟大家介紹兩個很專業的焦點。 第一點，且一談如何看待教育局抽起試題這個做法。有反對派說這是專制，影響學術自由。而中間一點的朋友也認為沒必要抽起，大可考驗學生的思考能力和歷史知識。而且，都已經考了，就不用刪吧。稍後，我在第二點會為大家指出那條題目設計得有多差。固然那條題目今屆已經考了，可是仍然是要取消的，因為長久以來都有以下這做法。我一位在中學教了幾十年書的朋友，在群組內發了以下短訊，引錄如下： 「原來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何教育局一定要取消那條『日本侵華利多於弊』的試題，而泛民主派（香港的反對派）又拚命要保留。其實教育局廢除這條題目的原因，是因為所有今年的試題，教師都會用作下一屆、乃至下幾屆的 past paper來操練學生。因此如不廢除，就會自動成為反華派洗腦教材，被後來者不斷重做，成了用開放題型、借自由發揮來洗學生腦的工具。所以，我100%支持教育局取消該試題！」 聽眾朋友，對不熟教育圈運作的朋友來說，做past paper這回事，可能真的要說一下大家才知道。 以下談第二個焦點。第二點落回教育專業，檢視題目設計得有多差。5月21日星期四、正式宣佈取消試題前一天，梁一鳴博士的文章《考評局須正視問題糾正錯誤》在報章刊出。梁博士就是《漢華七十》的作者。梁博士當過中學歷史科老師十年，從事歷史教師培訓工作十多年，曾參與中學歷史課程改革，推動引進資料題和考試形式改革，也曾當過考評局審題員；由他來指出那條歷史考題有何不妥，大概夠專業了吧。總而言之，根本不用觸及民族感情和政治角度，題目本身由提問、到附加材料也不夠水平，大條道理要被取消。以下是梁一鳴文章的說法。 梁一鳴的文章中肯地指出材料有問題。題目的資料D，取材中華民國臨時政府與三井財閥於1912年2月簽訂合同一事。事件中，日本財閥貸款予中國。梁一鳴指出，按題目的設問，出題者想將「1912年向日本財閥借貸」視為有「利」中國的例子；不過，梁一鳴說，很可惜，出題者對史料的理解有可議之處。而麻煩的是，考生應該沒有足夠知識知道那宗史實存在曲折，不能簡化理解為日本貸款、幫助中國。以下是梁一鳴原文：「資料D引述的有關革命黨人在1912年向日本財閥貸款安排，頂多是一項權宜性的利益交易，更何況中方要以大冶鐵礦抵押，付高昂的利息，即使當時革命黨人內部（以章太炎為首）也有強烈反對意見，認為是辱國行為，因此談不上是日本對中國的『利』事。由於學生沒有深入認識這件借貸事件，所以資料D本身有一定的誤導性。」 所以，不必動用其他原因，一條按資料做分析的題目，附加材料的選取存問題，為何不可以刪去？取材有缺憾，想學生透過附加材料讀到些甚麼呢？梁文章接著指出另一個問題。梁一鳴說，考題提供的資料，跟考題要問的範圍不相稱。相關的引文如下：「討論歷史事件利與弊，應結合較具體的歷史情景。如果要求學生只以1912年革命黨人向日本財閥貸款一事作利弊探討，學生就可具體議事論事，表現出對歷史事件的分析能力，更為合理。本題目卻考問1900-1945年的事情，範圍太廣泛，學生難以掌握評論焦點。」 梁一鳴進一步指出，如此不完善的題目，根本做不到用「開放題」來區分考生能力的效果。梁一鳴原文如下：「題目要求學生探討的歷史時段涵蓋1900-1945年，其間政局多變而複雜，考生要在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內，憑『就你所知』作答，所提供的論證又只是零碎的、不全面的，那麼，真能對學生作能力區別嗎？以一條專修中國近代史大學生尚且難以應付的題目，要求中學生應付，是否過分了呢？」 聽眾朋友，「開放性題目」固然可以用來評核學生的高階思維和能力，反對這條題目的人不是反對及貶低同類題型，只是有針對性地反對這條設計得很沒水平的考題。如果出題者沒把握好分寸，「開放性題目」就做不到「開放討論見高下」的效果。相反，因為問題和材料不匹配，只會令中學學習充滿浮誇、浮泛的吹水風氣。梁一鳴在文章內有以下感慨：「我看到網上一份以考評局名義發出的考生答卷（可能是冒名的，因是違反程序的），用意是用來證明考生應大體上回答「弊大於利」，他們能夠應付考題的要求，不能看低考生的能力啊！但從未知真假的考生答卷內容所見，盡是表態式的、論據單薄的答案，難道這是出題者期望的優秀答案嗎？如果是的話，真是令人驚訝。」 聽眾朋友，面對一條劣質考題，教育局此次果斷地把它取消，是行使他們應有的權威。我認為，如果官方部門做得對，市民要多多支持。大概不宜只是官方沒作為時才批評得最大聲。要對做對了的事，也用同等聲量去支持。唯其如此，社會的正能量才有生機。只是「破」，建立不了正能量的；「立」才可以。 節目結束前做總結：在此介紹三篇文章。三篇文章合起來，我認為就是近期對教育情況最正向、最專業、最高格調的討論。社會只得「鬧（罵）」這種調調是不夠的，要多些支持有格調的正式討論。惟有多一些正規、有內容的討論，真理才會愈辯愈明。 我要介紹的三篇文章，分別是：教育局副秘書長 康陳翠華《歷史教育所為何事？》；王若愚《香港教育緣何成為反對派主場，連教育局都難以插手？》；以及梁一鳴《深度評論：考評局須正視問題糾正錯誤》。下面附上連結。 三篇文章的連結： 1- https://www.edb.gov.hk/tc/about-edb/press/insiderperspective/insiderperspective20200517.html?from=singlemessage 2- https://m.guancha.cn/wangruoyu/2020_05_18_550728?from=singlemessage 3- http://www.takungpao.com.hk/opinion/233119/2020/0521/451223.html?from=singlemess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