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72018時事觀察第1節：余非 — 上訴失敗後，再談朱經緯案該向哪些人問責？

余非　三藩市《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18年9月17日。
第1節：上訴失敗後，再談朱經緯案該向哪些人問責？
第1節談朱經緯案，因為上星期（9月14日），朱經緯警司上訴失敗，即時入獄三個月。作為一般市民，對佔中主腦一個也未受審，反而執法的警察因揮動警揮而被判入獄，不服氣及悲憤，是大部份人很真實的感受。
朱警司的原審判決是今年初，2018年1月3日。我1月7日參加了支持朱警司的遊行，還在街頭發言【註一】。第二天，1月8日，立即用節目表達看法，節目名為《朱經緯案一開始就不應該送上法庭》【註二】。歡迎大家重溫。清楚表達立場後，今集要為大家尋找事件的起點。因為結果已擺在眼前，但源頭、起點呢？弄清楚來龍去脈，問責及檢討才會更加準確！
直入正題。以下涉及一些日期，但不難掌握的。反正有文字版，大家可以補看文字。先給大家一個時間發展概念：
自稱被朱經緯毆打的鄭仲恆在佔中後期報案，佔中2014年12月才完全清場，他就在2014年11月底報警。第二年、2015年中，是警方跟監警會角力的關鍵時刻，爭議毆打是否成立。2016年事件落在律政司手上；即是已經去到梁振英政府班子司長級的層次。2016年整年僵持、沒決定。去到2017年初，鄭仲恆再度出撃，終於在梁振英特首落任前的三個多月、2017年3月，當時的律政司司長袁國強，決定放行朱警司個案走司法程序。
由2014年底發生，之後是2015、2016年角力，至2017年第一季放行；前前後後爭持了兩年多。
有了基本概念後，以下正式談過程。
佔中後期，2014年11月25及26日，旺角彌敦道清場。那幾天是佔中者不甘清場，夜晚會出動跟警方爭奪旺角的日子。鄭仲恆自稱是路人，在26日晚經過旺角，從而涉及被朱經緯揮警棍驅趕及被打中。
事發兩日後，鄭仲恆在支持者及律師陪同下，到灣仔警署報案說被人毆打，即日錄取口供。之後，鄭仲恆接獲通知，指事件交由投訴警察課處理。而鄭仲恆及律師事後向傳媒說，認為應該當刑事案調查才對。
我查不出鄭仲恆向監警會投訴的具體日子。應該是2015年5月之前，因為監警會在5月20日說第一次收到警方的調查報告。警方的調查結果是：毆打指控「未能完全證明屬實」。監警會收到報告後，在6月23日開會，會上大部分委員認為毆打投訴證明屬實。
總之，據報章報導，2015年5至7月前後，也是盧偉聰2015年5月4日剛上任的首三個月，警方三度反駁監警會的結果。撐了三個月。
當中又以7月份最關鍵。2015年7月10日，監警會對朱經緯個案，最終特殊地、首次以投暗票方式表決，結果確認投訴內容屬實。此次是監警會被投訴警察課駁回後的再一次表決。當日18人投票，暗票12:6通過。必須強調，此次是監警會第一次用暗票投票！投暗票好不好，見仁見智。但看來是有人不敢實名承擔投票責任？想用集體決定帶過。對於監督執法者、如此重要的一個獨立委員會，這樣做有問題嗎？要知道他們的決定直接影響一個社會的執法標準。究竟監警會的委員，哪種政治傾向者佔多數？哪些委員在朱經緯個案上提出要用暗票？如果清心直說，有理有據，為何要用暗票？
投暗票的結果發予投訴警察課。投訴警察課不同意，再度為朱經緯案申訴。於是，個多星期後、2015年7月22日，監警會晚上再次開會，審議投訴警察課再次申訴的觀點。結果，監警會維持鄭仲恆投訴屬實的決定。
據監警會開會當晚及之後傳媒的報導，監警會內部評估，案件很大機會需要向特首呈報。因為監警會是按法例成立的獨立組織，其上沒有上級機制。所以當時鄭仲恆在傳媒放言，說：「去到梁振英那裏，不會抱太大期望」。監警會又建議警方徵詢律政司意見。事情去到這一步，是否放行走司法程序，落在特首梁振英、律政司司長袁國強手上。打個比喻，如果朱經緯案是個炸彈，點起導火線的是梁振英班子。我只是理性地指出時間點及執行者，沒有其他意思，因為當時並不知道下一任特首是誰！我只是指出事實。
在此再強調一些重點。公道地說，盧偉聰上任那三個月，警方一直沒有改變「毆打指控未能完全證明屬實」這決定。關鍵是依法例成立的獨立組織監警會，同時也堅持決定！監警會如此獨立重要的一個組織，究竟是用甚麼標準去認為鄭仲恆的指控是屬實的呢？因為鄭仲恆的傷勢，庭審時連診治他的醫生都確認不了，警棍垂直打下去的一下、跟鄭橫向的傷痕是否有關。監警會究竟用甚麼標準去確定毆打投訴屬實呢？市民如果真正關心執法問題，個人認為，監警會才最關鍵！
回頭說2015年7月，在監警會及投訴警察課也堅持自己的判斷之下，警方只可以將事件向律政司提交報告，及聽取意見；亦即傳媒報導中監警會對警方的建議。
當事件已去到律政司袁國強這層次，依傳媒報導，監警會也只可以交梁振英特首仲裁。梁振英特首在事件中有無角色呢？且注意，「不作為」也是一種「作為」。今時今日，上訴敗訴判決出來後，有某些特殊的時評人，將矛頭直指當前的特首林鄭月娥，如果公道地依這種時評人的邏輯及思路，昔日放行案件走司法程序的特區最高領導人，是否也應該是被問責的角色之一呢？邏輯及思路要統一吧。
事件在整個2016年都懸而不決。你可以說是給撐住了，鄭仲恆也可以說是給拖住了。總之，整個2016年律政司、乃至更高的高層，也無人做決定。我相信誰都知道這是牽一髮動全身的大事。
終於，2017年2月，鄭仲恒向傳媒說，計劃向朱經緯提出私人檢控。根據程序，私人檢控須先向裁判法院申請，並須解釋原因－－如是否有足夠證據等。獲接納後，才可向被告發傳票並提出起訴。有律師指出，私人檢控的主要難度，在於提出檢控者，要包辦所有搜證工作。我不懂，我認為假如撐得住，何不就讓他去進行私人檢控呢？
就在鄭仲恆的新聞出來後的第二個月、2017年3月，律政司司長袁國強決定落案起訴朱經緯襲擊罪。順帶提一句，梁國雄疑似收黑金案罪名不成立、而決定不上訴的，也是袁國強任內（令該案成為案例）。

之後的事大家記憶猶新，我便從簡。案件在2017年11月審訊至12月。審訊過程中，朱經緯的大狀被很多人認為有可改善的空間；而裁判官錢禮表現出來的客觀性，亦被好多市民質疑。聖誕前的12月18日，朱經緯的「襲擊致造成身體傷害」被判罪名成立，而且不准沒有潛逃可能的他保釋外出。2018年1月3日，判監三個月。我就是在1月7日參加了支持朱經緯的遊行，事後還站在椅子上慷慨陳詞；1月8日就用一集節目表述我的看法。
時間有限，我不複述1月7日的街頭講話了，視頻不難找。
節目結束前做些總結。朱警司案會令社會傷筋透骨是可預見的。我認為民眾有悲憤很正常，但是很希望悲憤之同時，要理性地弄清楚事情的道理和細節。何解呢？因為我見到群眾的悲憤被煽動利用，被簡單化作為打撃特定目標的子彈。
我跟任何一任特首都沒有特殊關係！今集內容同意與否，都是我的清心直說。目的是希望大家如要問責，也要準確而清楚公道地問責，以免該注意的不去注意－－社會不會因此而得到真正的進步。
－－－－－－－－－－－－－－－－
【註一】余非2018年1月7日 街頭發言：
唔想再見到前線執法人員尊嚴受損！

【註二】2018年1月8日，余非《朱經緯案一開始就不應該送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