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02021時事觀察 第1節 — 霍詠強：潛藏在2035年遠景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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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0 霍詠強 1. 潛藏在2035年遠景的數字 今年人大會議中的討論焦點除了國務院工作報告、「十四五」的未來五年規劃外，還有比較罕有、為了將中國兩個百年構成的發展綱領而設定的中期目標，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在這個15年的新發展階段，其實標示了一個重要的數字，偏偏這個數字又從來不曾具體出現。 2035年中國人均國民收入達到21,000美元。 要再重申，這個數字從來不曾正式出現，而是因著遠景目標中「我國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將大幅躍升，經濟總量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將再邁上新的大台階，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而得來的，有個具體數字會更容易明白。所謂中等發達國家的上下限由12,000到30,000美元，差距甚大，中國就把目標定義為經濟總量或人均國民收入較2020年約10,500美元提高一倍，也就是說21,000美元。 那中國要如何才能達到這個目標？如果以人均產值翻一番，要求未來15年產值實際增速年均達到4.78%，到2035年就會達到21,153美元，這個數字雖然和歐洲發達國家仍有顯著距離，但已經和葡萄牙相近。另外，中國的經濟總量方面更將達到31萬億，如果以美國經濟增速為2.5%計算，更會超越美國的30萬億美元，成為最大經濟體。如果中國能夠保持目前6%的增速，人均收入更會超過25,000美元。 1987年中共十三大中，提出中國經濟建設分三步走的方針。其中，第三步目標就是「到21世紀中葉，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今天看來，這個目標可是說穩定邁進、有望超前完成。然而，這個發展水平會否是另一個世界經濟發展史上的奇跡？那也不是。 賺取第一桶金永遠都是最困難的，財富的增長卻也不是穩定遞進，中國雖然花了長達七十年時間才超越1萬美元關口，但是要在15年內翻一番，卻又不是遙不可及的。我們參考其他國家的經驗，從超過萬元到中國的目標21,000美元用了多少時間？ 美國是1978到達10,565美元人均GDP，1988年21,417，花了10年。法國、德國1979年同時過萬，到1990年又同時超越兩萬，花了11年。英國1980年過萬，卻在兩萬關口浮沉了幾年，到1995年才正式超過21,000，也只是用了15年。亞洲國家中，撇除小國不適合比較，日本1981年過一萬，1988年一下子直接跳到25,052，只花了7年。韓國1994年過一萬，2006年21,743，花了12年。 當中甚至有意大利在1986年成為萬元戶後，只用了五年，到1991年就超過23,000美元，也就是說從歷史紀錄來看，中國能夠在15年將人均產值提升至21,000美元，完全是有可能的，這個難度還不是很高？當然，還有很重要的內外因素，影響產值的提升，舉例說土耳其、波蘭、俄羅斯都在2007或2008年人均收入超越萬元，但是之後十多年，產值卻無法提升， 波蘭情況相對較好、也只是提升到15,000左右就停滯不前，土耳其和俄羅斯更是一直原地踏步， 也可以說他們沒能跨過中等收入陷阱。 如果再仔細看看這些國家的產值變化，更會發現發展進程當中有兩個很重要的關鍵或者說危險，其中之一就是資產泡沫、其二就是兌美元匯價的過快膨脹。正如日本和意大利在超過兩萬美元時，都是飛躍式的，一下子增加了近兩或，當中就是因為兌美元匯率大幅上升所致。東歐國家在2007年前後的飛躍，同樣因為匯價和嚴重的資產泡沫，經過金融海嘯爆破後，被美國痛割韭菜，之前再難恢復！當然匯價下跌也可以說是帳面上的浮動，這些國家如果以購買力平價計算產值目前都達到三萬美元左右。 所以表面看起來，雖然中國這個成長目標並不難達到，但卻要極為小心，必須要避過資產泡沫和匯價浮動的兩大陷阱。同時，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中國這本更是特別困難，中國大陸人口眾多、各省發展不均衡，城市人口密度高、發展速度快，西部地區環境惡劣、開發更是困難重重。 如果以人均產值21,000美元作為門檻，中國至少有10個城市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其中包括北京、上海、廣州等上千萬人口的主要城市，就算把數字提高至25,000美元，仍然有無錫、蘇州、珠海和鄂爾多斯入圍，深圳在2020年的人均收入更已經超過了三萬美元。然而和下游省市相比，差異卻是數以倍計。 另一項經濟發展壓力，來自勞動人口急速下降，這也是中國政府需要推動延遲退休年齡的原因。從2021年到2035年這15年內，如果繼續按60歲退休計算，1961年至1975年出生開始退休的老人數目高達3.8億，這15年間是中國出生人口高峰期，當中有12年每年出生人口超過2500萬，也就是說勞動力大幅削弱之弱還要應付高額養老金。 中國經濟增長放緩的最重要原因，更大可能是中央政府想要「主動地避免」過快的增速，尤其是如果這些快速增長是來自匯率上升和貧富差距。正如過去五年中國經濟增長減慢的主要原因，是中央政府將大量發展資源投放在一些貧困地區，例如山西、貴州、四川、新疆和甘肅等地，目的是扶助當地的貧困人口脫貧。 中國是個社會主義國家，主席習近平不斷強調不能讓任何人民掉隊，「百姓最關心的指標，中國做得更好」。所以未來中國的發展步伐一定繼續強調多元化均衡發展。所以比起經濟產值的數據，政府更重視民眾的獲得感和幸福感，這些年，中國人的實際生活水平明顯高於許多產值更高的經濟體。 中國成長過程中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當然是來自外在的干擾，視中國為競爭對手已經是美國的國策，但是這種策略是加強自己內部的競爭力，提高經濟和社會發展，還是千方百計、無所不用其極地干擾甚至破壞中國的穩定發展，美國政府的態度會是中國以至於整個國際社會未來的不確定性！ 總結中國這個發展目標將會反映出五個現象： 中國保持發展步伐 GDP總量超越美國 沒有出現長期大規模的戰爭 中國成功突破中等收入陷阱 政治、社會、經濟都保持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