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92021 時事觀察 — 國凱：人口問題將成為中國未來改革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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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凱 美國《星島中文電臺》「時事觀察」節目

美國時間：2021年11月29日

人口問題將成為中國未來改革重點 美國星島中文電臺的聽眾朋友，大家好，我是國凱，歡迎大家收聽時事觀察。今天希望和大家分享11月中下旬，中國在人口方面的幾則重要新聞。 11月19日，全國人口出生率再創新低的消息沖上了微博熱搜。新出爐的《中國統計年鑒2021》中披露，2020年中國全國人口出生率為8.52‰，首次跌破10‰。同期，死亡率是7.07‰，人口自然增長率僅為1.45‰。而一向國人被視為低欲望、早已「躺平」的日本，2020年還有13.4‰的出生率。 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歷史數據顯示，2020年8.52‰的出生率，是中國1949年建國以來的最低點。最近5年中，出生率最高的是2016年，這一年在2015年出生率11.99‰的基礎上反彈到13.57‰，當年新生兒人數達到了1786萬人，這顯然是放開全面二孩政策所致。此後，出生率繼續下降，直至下降至2020年的8.52‰。中國的出生率，可以說基本上一直呈現下跌的態勢，而且暫時還看不到一個止跌回穩的平衡點。 2020年的低生育率，當然可能是因為新冠疫情，但種種跡象顯示，中國出生率下降的危機十分嚴重，這也是今年中國放開三孩政策的直接原因。2020年，中國全國新生兒人數1200萬人，比上一年減少了265萬人。如果三孩政策不能扭轉這一趨勢，今年即是2021年中國新生兒數量可能降至千萬以下。 對於出生率創出新低，中國人口學會副會長、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陸傑華表示，中國之前預估2027~2030年才進入人口負增長，但如果出生率按現在的下降趨勢繼續發展，可能這一兩年中國就好進入人口負增長。 正所謂一葉知秋。事實上，人口警報今年率先在安徽拉響。9月27日至10月26日，安徽省就《安徽省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修訂草案征求意見稿）》向公眾征求意見。據披露，該省2017年至2021年出生人口分別為98.4萬、86.5萬、76.6萬、64.5萬、53萬（預測），年增長率為-12.1%、-11.4%、-15.8%，-17.8%，出生人口連續4年大幅度減少，人口形勢可謂極為嚴峻。安徽省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的意見稿規定，結婚公民增加婚假10天；女方產假增加60天，連同原有產假現在一共有158天；男方享受30天護理假；在子女6周歲以前，每年給予父母雙方各10天育兒假等。 不但是安徽省，最近中國全國多地紛紛宣布修改計劃生育條例，對生育福利加碼，延長生育假期。重慶市甚至提出，經單位批準，夫妻一方可以休育兒假至子女一周歲止，即是可以放一整年的「產假」加「育兒假」，可謂十分誇張。重慶市的政策具體怎樣執行，看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厘清。不過從各地的新政策，我們可以看到，中國政府確實為出生率問題著急，但延長產假是否真的可以刺激生育率呢？延長產假對企業來說，成本會不會太高，難以負擔，對女性求職和事業發展又會不會帶來負面的影響？這些種種問題，仍然有待驗證，而中國已經不能再等了，只能一邊做一邊調整。 最近中國網上熱議的另一個新聞，就是結婚人數下降的問題。同樣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21》披露，中國全國結婚人數自2013年結婚登記突破1346.9萬對並創下近十年的歷史高位後，其後7年連續減少。2020年，直接下降至813.1萬對，僅為2013年的60%。雖然在現代社會中，結婚不是生小孩的必要條件，但大部分的中國人，仍然會先結婚，然後再生小孩。如果中國每年的新增家庭只有800萬，而且這個數字繼續下降，新生兒童看來也很難達到一千萬這個數字。 結婚數字的變化，說明中國人的婚戀觀念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除了結婚數字以外，離婚數字也很能夠說明問題。1987年，中國有58萬對夫妻離婚，2020年這個數字是373萬對夫妻。在比例上來說，1987年粗離婚率是0.5‰，2019年的粗離婚率攀升至3.4‰，是1987年的七倍。 同樣，中國人晚結婚的情況越來越普遍，2005年的時候，20-24歲結婚登記人數占當年所有結婚的人47.0％，2019年，這個占比大幅下降至19.7％。高年齡人士的情況就反過來了，在2005年的時候，40歲以上結婚登記人數占當年所有結婚的人只有4.9％，到了2019年，這個占比大幅上升至19.9%。 出生率下降的直接影響，就是人口老化加劇，這也是我們接下來要分享的第三個新聞。11月24日，中國新華社播發了《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這種高規格的發布，本身就說明了老齡工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根據五月份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顯示，中國60歲及以上人口2.64億，占總人口18.7%；65歲及以上人口1.9億，占全國總人口13.5%。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明確提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將老齡事業發展納入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把積極老齡觀、健康老齡化理念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全過程，加快建立健全相關政策體系和製度框架，大力弘揚中華民族孝親敬老傳統美德，促進老年人養老服務、健康服務、社會保障、社會參與、權益保障等統籌發展，推動老齡事業高質量發展，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道路。 該《意見》要求，堅持應對人口老齡化和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相結合，堅持滿足老年人需求和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相結合，確保各項政策製度目標一致、功能協調、銜接配套，努力實現老有所養、老有所醫、老有所為、老有所學、老有所樂，讓老年人共享改革發展成果、安享幸福晚年。提出了包括健全養老服務體系、完善老年人健康支撐體系、促進老年人社會參與、著力構建老年友好型社會、積極培育銀發經濟、強化老齡工作保障等措施。 2020年出生率以及結婚登記數的公布，以及中央關於老齡工作的意見正式出臺，這三件事大體在同一時間發生，這反映出中國決策層對於人口問題已經有了更為客觀的判斷，即在正視新生兒人口下降的預期下，對人口老齡化全面積極應對。《意見》中，「積極」二字多次出現，這就反映了形勢嚴峻。 未來，需要體現「積極」的方面將越來越多——不僅在政府和社會層面，還將向企業、家庭乃至個人延伸。同時，人口問題必然將會成為中國中央以及各地政府十分關注的重要指標。從2020年全國人口出生率最終由國家統計局官網中的《中國統計年鑒2021》披露來看，公布的時間無疑是嚴重滯後了。其實，人口出生率至少應該和2020年GDP同步公布，並以此作為一項重要的政績考核指標。因為如果沒有人，就不會有經濟發展，而經濟發展的成果，如果沒有人來享受，也沒有意義。 晚婚晚育和出生率下降，是一個國家經濟發展以後的必然現象，但如果選擇結婚和生小孩的人比例太低，也顯示出社會出現了一些深層次問題，從而導致國民不願意結合組織家庭，不願意養育小孩。除了國家的整體和作為個體的公民以外，中國還需要發展健康的社區，讓人與人之間在市場交易以外，有其他的連接力量。未來，中國政府必然會在這個方面下功夫。如果大家帶著這個角度去看六中全會的決議，相信會有更好的體會。 本集時事觀察分享到這裏，謝謝大家收聽，也請大家多點贊、留言、分享，我是國凱，我們下星期再見。